大夫开了些补气血的药就离开了。
到晚间的时候,裴沅才悠悠的转醒,一醒来,便闻到一屋子的药味。
春岚伺候着她起来,然后端了几道菜过来,笑道,“姑娘饿了吧,饭菜一直热着,就等着姑娘醒来。”
裴沅睡了一下午,肚子里正有些饿了,饭菜是从大厨房里端过来的,有些油腻,裴沅吃的有些皱眉,她决意要在薛家生活下去,自然不能委屈自己,这小厨房也要提上日程了。
等用完膳之后,裴沅才问起下午的事情。
秋巧笑道,“姑娘,你就放心吧,我们有善堂孟大夫开的方子,除了宫里的御医,无论哪个大夫来,也不敢说自己比孟大夫的医术高明,咱们几个只管咬准了你有心病,老夫人也拿你没办法。”
裴沅幼年时的确是有心绞痛的毛病,后来,早就被孟大夫调养好了,孟大夫是大周朝十分有名望的大夫,有他从前开的方子,这些大夫就算诊断出来裴沅没病,也大多会保持沉默。
裴沅点点头,又问道,“老夫人,哪里可派人去瞧过了。”
“瞧什么,”夏思端着一碟子点心走了过来,她素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说话也十分直接。
“咱们姑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姑娘头一次见面,她说的多好,拿咱们姑娘当自己女儿,现在才不到三个月.......,”
夏思皱着眉头,从第一次见那位老夫人,她总觉得对方不是好人,但是碍着老夫人是姑娘婆婆,这些话,她只能藏在心里。
“好了,”裴沅抿嘴一笑,打断了她的话,“你啊,就是一根直肠子通到底,你学学秋巧,我既然嫁过来了,老夫人就是我婆婆,她病了,我作为媳妇自然得问候。”
夏思还是不明白。
秋巧叹了一口气,过来,用食指了指她的额头,“你呀你,平时的那些巧心思都用到哪里去了,姑娘是晚辈,要是连关心都没有一句,那人醒了之后,岂不又要拿这事做筏子。”
夏思也露出了一抹愁绪,“姑娘自从嫁了人之后,就什么也做不了,活的也没有以前快活了。”
裴沅听到她这么说,也想起自己嫁入薛家后,处处忍辱负重,处处顾全大局,可不是,活的没有以前肆意了吗。
不过她现在也想通了,人生那么短,何必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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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天,裴沅每天都派丫头去问候薛老夫人,她没有等到老夫人给她训话,反而等到薛万祥回来了。
薛万祥虽然袭了爵位,但并不的圣上重用,这一回好不容易领了个实差,出了去了大半个月,如今才回来。
裴沅知道他一回来,必会去看望薛老夫人。
她没想过晚上,薛万祥会进她的院子。
毕竟,那满院子的美妾,还有伺候他十多年的旧人。
但是薛万祥还是来了,他一件青色长袍,五官端正,看上去颇有几分如玉君子的模样。
裴沅当初觉得他可嫁,也是觉得他长的人模人样,看着不像个坏人。
可这世上,哪有人自己脸上写着坏人,裴沅嫁过来,才知道,她看到的不过是个表象。
“听说夫人病了,”他的声音有些硬,尾音还带着一丝质问。
裴沅立刻就听出来他是过来找茬的,立马拿了帕子把脸捂上,嘤嘤的哭了起来,“我都病了好些天,心里面疼的厉害,这些天,我忍着病痛去伺候老夫人,前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竟莫名发了好一通脾气,我吓的一病不起,也没去老夫人跟前伺候了,侯爷,你回来之后,可见过老夫人了。”
她声音又细又尖,还夹杂着哭声,薛万祥本来就带着怒气过来,又听到她如此不知悔改,脸上已布满怒容。
“老夫人就是你气病的,还有梅儿,我早就告诉过你,梅儿是我唯一的嫡女,我不求你把她当亲生女儿,但是,你敢让她受委屈,裴氏,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呢。”薛万祥眼里划过一抹厉色。
裴沅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让她受委屈,你娶继夫人就是让她受委屈了,你要是想她过得顺畅,就别娶新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