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武勋们反对不说,就算将这些反对的声音置之不理,真的强制施行这样的政策,只怕也很难推进。

读书为官的人本就看不上习武为官的人,朝中的官员们大都认为武官粗鄙无礼,而这份文书中,明显将武官抬高到了文官的高度,光是这些偏见便足以掐灭火光。

杨士奇和杨溥交换了眼神,这才对朱祁镇含蓄问道:“老臣斗胆问陛下一句,这份文书可有让慈惠皇太后和顺德长公主看过?”

如今名义上辅政的是这母女二人,慈惠皇太后就不必说了,和太皇太后比起来,这位太后仁善有余,但未曾透露出太多智谋,也鲜少干涉政事,除却一些宽松女子的计策,慈惠皇太后几乎从不询问政事,就算是孙皇太后,当初为了给常德长公主择婿,也没有少在其中插手。

因此,与其说是杨士奇问的是皇太后的意思,不如说他问的便是长公主的意思。

朱祁镇听他提起朱予焕,轻咳了一声,道:“这文书便是长公主所写,司礼监抄录。”

宴席饮酒过后,朱予焕便借口醉酒回宫休息,朱祁镇有了朱予焕的文书,也对此满是信心,却怎么也没想到,杨士奇竟然会提及这二人。

杨溥这才觉得理所当然,若是朱予焕亲手所写,他第一眼便能够看出来,哪用得着朱祁镇点明。

杨士奇并未如朱祁镇预想中的那样面露难色,而是接着说道:“宴席刚刚结束,酒过数巡,臣等已经老迈,醉后妄谈国事,实在是不应当。”

朱祁镇当然明白这是杨士奇的托词,不以为意道:“武举一事涉及边关,极为重大,不可拖延,内阁需得尽快给朕一个章程。”

杨士奇接着说道:“正因为事情重大,才更应该谨慎对待,绝对不可操之过急,陛下乃万乘之君,定然明白先帝曾经屡次向臣等叮嘱,政务绝不可朝令夕改,一定要有万全之策,再向下施行,方才不会乱了国家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