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进忠从来不这样,他总是干净整洁的,甚至身上总是香香的。
他啊,就是从骨子里头都浸着自傲,所以不肯叫自己看着跟别的太监一样。
嬿婉探手轻抚进忠的下颌:“穿得这么薄,就怕出汗熏着了本宫……你可真是,傻得叫本宫心疼。”
进忠一双耳朵瞬间红得快要滴血,黑漆漆的狐狸眼竭力控制着不去看嬿婉的眼睛,可她的手那么用力,非要逼着他跟她对视。
看见那双温柔安静的眼睛里,进忠的心也安静了下来,第一次,主动抓住了她的手,然后侧过脸,隐忍地亲了亲她的手心。
嬿婉呼吸一滞,白嫩纤细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蜷缩,却又被他重重按在他脸颊上,而不得不重新张开手掌,伸直手指。
她睫毛轻颤地望着进忠。
进忠也抬眼望着她。
那一瞬间,明明她和他什么都没有做,两个人却全都呼吸急促,耳尖通红。
屋子外面,春婵再次提醒了一声:“天快亮了。”
一句话,惊散了室内的所有暧昧和紧张。
进忠下意识地放开了嬿婉的手。
嬿婉红着脸睨了他一眼,素手轻轻收回,就放在自己心口:“收一收你的眼神,别叫皇上看出端倪来。”
进忠黑黝黝的狐狸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的手,又迅速低垂了眼眸,轻声细语地告退:“令主儿再睡会儿,奴才告退了。”
嬿婉低低地嗯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从帽檐下面露出来的小半张俊脸,在他将要出门的时候,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险些要了进忠公公的命来。
他近乎恍惚地出了永寿宫,快要到养心殿的时候,才终于彻底冷静下来,轻轻摸了摸自己嘴唇,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笑过之后,他朝着自己腰间的软肉狠狠掐了一把,然后龇牙咧嘴地去庑房换衣服去了。
永寿宫的香料,可不兴沾在身上,叫皇上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