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来自远方的、质朴而深厚的牵挂,像冬日里汩汩涌入的暖流,有力地滋润着顾家在这座陌生县城略显清冷的新生活。
每一封信都像一块坚实的砖,正在帮助他们在这片新的土壤上,垒砌起名为的温暖堡垒。
予乐把这些珍贵的信和她那些记录着生活片段的画作放在一起,用一块柔软的棉布仔细包好,收进她专属的小木匣里。
予安则把赵大刀信里提到的一种新式坦克的名字,“五九式改进型”,工工整整地记在了他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准备下次去图书馆时,一定要查资料搞清楚它到底有多厉害,比爸爸以前开的旧坦克强在哪里。
十二月中旬,合成营组织了一次夜间拉动演练。
寒风如刀,刺骨凛冽,呵气成霜,野外气温骤降至零下十几度。旷野里没有任何遮挡,风像冰冷的鞭子抽打着一切。
顾辰翊和官兵们在漆黑寒冷的荒野里坚守了一整夜,协调指挥,排查各种突发故障,确保那些娇贵的新装备在极端复杂的低温条件下也能有效运转,每一个仪表读数,每一条电路通路,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当他带着一身几乎冻透的寒气、睫毛上都结着白霜、眼白布满血丝回到家时,天边已经泛起了朦胧的、青灰色的鱼肚白。
他轻手轻脚地用钥匙打开门,生怕惊醒孩子们,却发现客厅的灯还倔强地亮着,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一幅让他心头发紧的画面:
双胞胎一个趴在桌上睡着了,手边还摊开着未合上的语文作业本,铅笔滚落在一边。
另一个则蜷在冰冷的椅子上,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早已不热了的热水袋,仿佛那是唯一的暖源。
炉子上的水壶兀自冒着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热气,显然是孩子们临睡前为他准备的,此刻水已半温。
这等待的痕迹,比任何言语都更能撞击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