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话呢。”水杏答道。
“陆家大爷那是什么人,又是何等的身份,届时不知多少贵人受邀前来,一应客宴招待,还有新人的各项礼数,万不可出半点差池,多少双眼睛看着,这可不是玩笑。”
水杏接过话头:“这府里如今,表姑娘也见了,夫人卧床不起,没个能操持的,只能由妾身不知深浅的料理,这都还好说,只是……”
“姨娘是个能干人,如今我表兄的亲事,还得劳你操办,有什么但说无妨。”
“按说呢,容哥儿结亲,夫人做母亲的该露脸,受儿子儿媳一拜,只是夫人这个模样……”水杏说到这里叹了一声,“叫人难办呢。”
戴缨放下手里的茶盏,拿帕子拭了拭嘴,轻慢慢地说道:“结亲是喜事,更是两家体面攸关的大事,高堂之上,众宾瞩目,姑母如今病中憔悴,只怕于礼数虽全,于她身心却是耗损,不若让姑母安心静养,方是真正的周全与孝顺。”
接着又是恍然一声笑:“看我在这里多嘴多舌,这事哪由得了我一个小辈说了算,如何做到既全了礼数,又不失体统,端看主事之人如何权衡了。”
水杏听后笑着连连应是。
之后两人又说了些话,戴缨起身告辞。
夜里,水杏伺候谢山更衣时,将戴缨白天的话道了出来。
“她真这么说的?”谢山问道。
“这等话妾身哪敢假传,表姑娘如今是陆相的枕边人,她的话可不就代表陆相的话么。”
水杏替谢山更衣毕,又体贴地引他坐到外间,给他松乏肩颈,顺道睃谢山的面色。
容哥儿的婚庆事宜,里外皆由她操办,她是小妾,坐不得高堂却也不想戴万如这个瘫子捡现成。
那表姑娘从前被戴万如千方百计地折辱,心里必是恨极了她,那谢珍呢,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再加上戴万如差点把她送王家为妾,母女情已断。
谢容这个做儿子的在得知他离京乃是父母有意为之,一回来,表妹成了别家妾侍不说,又是免差遣,又是下牢狱,性子越发阴鸷。
谢山听说觉着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