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章在打压谢家,戴万如不会坐视不管,情急之下,她只有陆婉儿这一条路。
可戴缨心里清楚归清楚,也有心挑拨,却不敢在陆铭章面前耍小聪明,只能半遮半掩地道实情。
在她说罢后,往陆铭章面上快速地看了两眼,见他似是没有责怪的意思。
原本今日庄子送了野味来,趁着好天气,再加上陆铭章休沐,戴缨欲叫丫头们在院子烤肉,经这么一闹,也没了心情。
……
彼边,陆婉儿回了院子,扑到床上痛哭一番,这次是什么脸也没了。
她好悔,生辰宴那日,就不该因为一时好奇,让谢珍把戴缨领到她面前,如果不是那次,祖母也不会知道有这么个人,那么接下来,戴缨就不会到她家来。
父亲也不会被小贱人迷惑。
陆婉儿全然忘了她刚才因为什么和戴缨闹起来,这会儿的伤心全是因为父亲的偏心。
反把谢容之事丢到一边。
这次的事情闹得这样大,陆铭章虽有意瞒下,还是传到上房那边,陆老夫人问了一嘴,陆铭章怕老夫人担心,只轻描淡写地带过,并不打算多说。
然而,转过身,他就让人打听了陆婉儿的行踪,几时出了府,出府后又见了什么人。
之后,陆铭章让人把那日的几个婆子一通杖打,全部发卖,又让人将陆婉儿带到他面前。
陆婉儿走进书房,罕见地发现父亲并未坐在案后处理公务,而是面窗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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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给你的胆子动她?”
辨不出情绪的声音从窗前传,父亲面朝外,使她无法看清他面上的情绪。
陆婉儿看着那背影,仍不服地辩解:“不过是个侍妾,女儿为何动不……”
“你动不得。”陆铭章骤然转身,截断她的话。
那一瞬,威压扑面而来,不需要提高声调,那话语中的重量已不容置疑,陆铭章一字一顿地再次说道:“我的人,谁准你动?”
窗口大敞着,寒意袭来,让陆婉儿下意识地一激灵,而父亲接下来的一句话,叫她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再有下一次,叫我知道你欺她分毫,别怪为父不念父女情分。”陆铭章略作停顿,声线压得更低,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入陆婉儿耳中:
“这话,你可听明白了?”
陆婉儿浑身僵硬地颤栗着,梗着脖子,点了点头。
陆铭章转身走到案后,声调平平:“自去领家法。”
直到这一刻,她才悟得到自己犯了多大的忌讳,戴缨如今的身份不同了,她是他父亲抬举的人。
她动戴缨,就相当于僭越了她父亲。
在陆婉儿领受家法,禁足之际,谢容因修编《先帝实录》疑涉谤讪之罪,下了牢狱。
此罪一旦坐实,再无翻身之日。
彼边亦如是,戴万如以为自己对付的仍是自己那个无所依的侄女儿,然而,她忽略了,她不再如同从前,任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如今的境况就是,自己一家几欲被逼到绝路,她却连她这个始作俑者的面都见不到。
“姑奶奶,咱们小娘子真没来店里。”秦二好言语地劝说道。
戴万如不信:“她常往这铺子里跑,一日不来,两日不来也还罢了,怎么可能接连几日不来?”
秦二“哎哟”一声,说道:“这不天冷了么,再说,她在府里还要侍奉老夫人,空闲少,两家铺子也盘顺了,自然就不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