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那边……最近不太平,像开了锅的沸水,底下藏着的东西,一个劲儿往上拱。”他眼神锐利起来,如同鹰隼扫视着戈壁滩,“境外的影子,比以前更鬼祟,手段也更刁钻。渗透、煽动,无孔不入。有些牧民,祖祖辈辈在那片土地上放牧,老实本分,可最近……唉,眼神都变了,看着让人心头发紧。”
李玄策静静地听着,手里的筷子也停了下来。他拿起桌上的粗瓷茶杯,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温热的弧度,一圈又一圈。窗外,又一片梧桐叶飘落,轻轻拍打在玻璃上。
“还有件事,”张振国端起酒盅,一口闷了,辛辣的酒气冲得他眯了眯眼,声音更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讲述古老传说般的慎重,“听着像无稽之谈,但我总觉得不对味。边境线上,靠近‘老风口’那片无人区,大概……也就半个多月前吧,连着发生了好几次‘地动’。”
“地动?”李玄策眉心微蹙。
“对,小震。震级不大,仪器上也就那么一闪,人站着都未必能觉出来。可怪就怪在,那地方地质一直很稳当,几十年都没听说过这种事。”张振国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几乎成了气声,“更邪乎的是当地牧民传回来的话。他们说,那动静……听着不像是地底下来的。他们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很深很深的地底下,醒了,翻了个身。有老人神神叨叨,指着雪山的方向,说是‘古墓里的东西,闻着味儿了’。”
“古墓异动?”李玄策重复着这四个字,摩挲着杯沿的手指猛地一顿。杯中澄澈的茶水表面,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刹那间,无数信息碎片在他脑海中闪电般碰撞、组合——西疆那场未彻底消散的能量阴霾,如同顽固的幽灵;父亲李长庚研究室里昼夜闪烁的屏幕上,那些代表着地壳深处能量流、如同人体血脉般蜿蜒曲折的“地脉”图谱;还有念墨偶尔感应到的,来自遥远西陲的、难以名状的“气息”波动……这些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点,被“古墓异动”和“异常地动”这根线,猛地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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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冰冷的警兆,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这绝非巧合!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穿透小餐馆里弥漫的烟火气,直直钉在张振国脸上:“振国,那片区域的具体坐标,你能给我吗?越精确越好。”
张振国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没问题!我随身带了地图,标记好了。”他从军装内袋掏出一个磨旧的皮面笔记本,小心地翻开,里面夹着一张折叠的军用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清晰地画着圈。
李玄策接过地图,目光迅速扫过那些坐标点,将位置牢牢记在脑中。他沉吟片刻,眼神凝重:“这件事非同小可,很可能与我们正在追踪的一些……特殊威胁有关联。我需要你帮忙,安排绝对可靠、嘴巴严实的人手,以最稳妥、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秘密探查那片区域。不要打草惊蛇,重点是观察地貌是否有异常改变,记录任何特殊的自然现象,或者……非自然的现象。” 他顿了顿,补充道,“尤其留意那些牧民传说中的‘古墓’位置,以及任何可能与地脉……或者说大地能量异常相关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