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便利店冷光灯在佐藤光眼下投出青灰色阴影。
她蜷缩在最角落的塑料椅上,手机屏幕的蓝光将她眼底的血丝衬得像裂开的蛛网。
视频播放键被她按得发烫,画面里那个戴单边镜片的男人正捂着胸口咳血,暗红色血珠砸在地面散落的灰烬上——她放大再放大,碳化纸片边缘极细的赤纹在像素颗粒里若隐若现,与她画中九相图残迹完全吻合。
“操。“她低骂一声,手指猛地合上手机,胃部突然绞紧的钝痛让她蜷起身子。
便利店关东煮的甜香混着消毒水味涌进鼻腔,她却觉得喉咙发苦。
腕间那道墨痕不知何时爬上了小臂,像条活物在皮肤下缓慢游走,她用指甲掐了掐,没有痛感,只有麻痒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更可怕的是,她刚买的热咖啡杯面正浮着倒影。
那不该是她苍白的脸——此刻杯壁上的水痕扭曲成了分镜框,一个戴单边镜片的男人站在美术馆中央,四周观众的眼睛正渗出鲜血,而墙上所有画作的线条都在蠕动,分明是她原稿的扭曲复刻。
“不是预知......“她喃喃着,指尖抵住太阳穴。
三天前用“禁咒之页“重创荒垣时,她以为切断了那道诡异的共鸣,可现在看来,对方的“回声“只是换了方式渗入她的感知。
杯面倒影里的男人忽然转头,单边镜片后的眼睛与她隔着蒸腾的热气对视,她手一抖,咖啡泼在手机壳上,烫得她猛地缩回手。
便利店自动门“叮“地一声开了。
穿制服的夜班店员抱着纸箱经过她身边,投来疑惑的目光。
佐藤光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塞进帆布包,起身时膝盖磕到桌角,疼得她倒抽冷气——这真实的痛感让她稍微镇定些。
她得回备用居所,那里有加密硬盘,有她藏了三年的分镜原稿。
备用居所在旧公寓顶楼,窗户用遮光布封得严严实实。
佐藤光摸黑打开台灯,暖黄光晕里,墙面贴满的同人漫画原稿像群沉默的旁观者。
她颤抖着打开加密硬盘,调出三天前为拍卖会事件绘制的双轨分镜——公开版和私藏版并排显示在屏幕上。
网点密度、墨色衰减曲线......她逐帧比对,呼吸越来越急促。“原来如此......“她猛地拍了下桌沿,指节泛白。
荒垣能复制的从来不是内容,是“注视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