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输!”风清扬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他单手撑地,另一只手缓缓伸向背后,握住了那柄陪伴他多年的长剑“流云”。
“呛啷——”
一声清越的剑鸣,如同龙吟九天,响彻整个演武场!
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从风清扬身上爆发出来。不再是之前的飘逸灵动,而是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惨烈剑意!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剑锋,死死锁定了厉风行。
“这……这是……”莫子砚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竟然在这种时候……勘破了‘无我剑境’的门槛?”
厉风行感受到那股让他心悸的剑意,脸色终于彻底凝重起来。他能感觉到,此刻的风清扬,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危险!他不敢怠慢,双掌再次提起,浑厚的掌力凝聚,空气都仿佛被压迫得微微扭曲。
“冥顽不灵!”厉风行沉喝一声,“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你!”
话音未落,厉风行身形一动,再次如狂风般扑向风清扬,掌势比之前更加刚猛,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他知道,必须在风清扬这股剑意达到巅峰之前将他彻底击溃!
风清扬缓缓站直了身体,虽然身形依旧有些摇晃,但他手中的“流云”剑,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他看着厉风行如雷霆万钧般袭来,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只有一片平静,或者说,是一种近乎于死寂的决绝。
“剑者,心之刃也……”风清扬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今日,我以我血,为剑证道!”
“杀!”
一声低沉而沙哑的怒吼,风清扬动了!
他没有选择闪避,而是迎着厉风行的掌风,一步踏出!
这一步踏出,他整个人仿佛与手中的长剑融为一体,化作一道璀璨的惊鸿,直刺厉风行的心脏!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纯粹,最直接,也最一往无前的一剑!
以命搏命!
这一剑,凝聚了他毕生的剑道修为,更凝聚了他刚刚勘破的决绝与觉悟!
剑光与掌影,在演武台的中央,轰然相撞!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以及……一声压抑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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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台上那定格的一幕。
烟尘弥漫,看不清具体的情形。
林见雪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莫子砚也紧紧皱起了眉头,目光死死锁定着烟尘之中。
胜负,就在这一瞬间!
烟尘渐渐散去,只见风清扬的剑尖抵在厉风行的咽喉处,而厉风行的手掌停在了风清扬的胸口,却终究没有落下。风清扬虽面色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厉风行则满脸震惊,额头上冷汗直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输了。”厉风行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缓缓放下了手。台下先是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惊叹声。谁也没想到,濒死之际的风清扬竟能勘破剑境,反败为胜。
林见雪激动地抓住莫子砚的手臂,眼中闪烁着光芒:“子砚哥,他成功了!他真的做到了!”莫子砚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这就是武道的魅力,绝境之中,方有突破。清扬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他想起数年前与风清扬初遇,彼时少年尚显青涩,如今却已锋芒毕露,未来不可限量。
高台上的宋远桥站起身来,抚须长笑,声音传遍全场:“好一场精彩的比试!风清扬,你今日不仅胜了剑法,更胜了心境,为我剑道添光,实乃我武林之幸!”他身旁的几位武当长老也纷纷颔首称赞,眼中露出爱才之意。
风清扬单膝跪地,手中长剑拄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他喘了口气,望着宋远桥,又缓缓扫过台下万千面孔,最后目光落在远方连绵的山峦之上,心中已然明悟。这一剑,破开的不仅是厉风行的攻势,更是他自身的心障。今日的胜利,不过是他剑道之路的一个新起点。前方的路,更长,亦更险,但他,无所畏惧。
厉风行走上前,将一枚温润的玉佩递到风清扬面前,沉声道:“此乃我厉家传下的‘迅风佩’,今日我将它赠予你。你配得上它。”他虽败,却败得心服口服,眼中再无之前的狂傲,只剩下惺惺相惜。
风清扬接过玉佩,入手微凉,他看向厉风行,郑重道:“多谢厉兄承让。”
“不是承让,是技不如人。”厉风行洒脱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落寞,却更多的是释然,“他日若有机缘,我还想再向你讨教一二。”
“随时恭候。”风清扬微微颔首。
此时,林见雪与莫子砚已快步上前,扶住了几乎脱力的风清扬。林见雪从怀中取出伤药,眼圈微红:“快,先把药敷上。”
莫子砚则对宋远桥拱手道:“宋掌门,清扬他伤势不轻,我等先带他下去调息。”
宋远桥笑道:“理应如此。武当山客房已备好,莫少侠与林姑娘,还有风小友,尽可在此盘桓些时日,让我武当略尽地主之谊。”
“多谢宋掌门美意。”莫子砚谢过,与林见雪一同搀扶着风清扬,在众人敬畏与敬佩的目光中,缓缓走下了比武台。
比武台上的风波暂歇,众人目光依旧追随着那道略显单薄却又无比挺拔的背影。方才风清扬以一敌众,那神乎其技的剑术,已深深烙印在每个见证者的心中。
回到客房,林见雪小心翼翼地为风清扬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她的动作轻柔,眉宇间满是担忧。“清扬,你太冒险了,”她低声道,“那些人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你本可以……”
风清扬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摆摆手打断她:“小雪,有些事,躲不过去。他们觊觎《独孤九剑》,一日不除,终是祸患。今日虽未能一网打尽,却也让他们知道,这门剑法,不是谁都能觊觎的。”
莫子砚站在一旁,负手而立,目光深邃:“清扬说得是。不过,这次来的人,武功路数驳杂,显然并非同一门派。背后定有黑手在操纵,意图不轨。我们在武当山,虽可暂避风头,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风清扬点点头,闭目调息片刻,才缓缓道:“子砚兄所言极是。这次我强行催动内力,旧伤复发,怕是需要静养些时日。武当山乃清静之地,正好借机调息。只是,要劳烦宋掌门多加留意山下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