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视?又有什么用?他们守着桥梁,想要砍杀他们必须过桥,可是在过桥时间,我的人都被他们射杀了。」居林摇摇头,郁闷得好似心头压了巨石。
康拉德不好意思直言自己已经有了退意,他托同盟的小贵族代自己发言。
诸位山区的小伯爵本来就只想在南方的山峦里静静过日子,他们带来的兵不多,质量方面也乏善可陈。多亏了大贵族在前方拼命,纵使蒙受巨大损失,死的也不是他们的人。
不过战争持续下去,他们这些小贵族也不得不冲在前面了。
这下,诸多小伯爵集体发言,所有话语凑合在其,说白了大家就是要散伙儿。
康拉德这边假惺惺地斥责这种厌战行为,其实他比谁都想撒腿就跑。
「继续战斗?」居林才不信老小子还存有斗志,苦笑道:「你的阵营里很多贵族要撤,我这里也有很多人要撤。」
「你愿意撤吗?」康拉德猛地抬头问到,期待居林亲自把「撤退」说出口。
居林可不傻,右手轻轻捂住嘴,微微摇头无奈苦笑。
此刻,丕平是看明白了两个老头子
在虚与委蛇,他勃然而起:「为什么要撤?你们集结大军不是为了解救皇帝吗?你们深受王室恩情,现在怎么要撤?」
「撤?我可曾说过?」康拉德当即反驳。
「既然如此,你应该整军再战。」丕平继续斥责。
「再战?说得轻巧。大王。」居林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丕平二世,言语明显嘲讽地问道:「要不,你带着一些兵马冲锋。你是普罗旺斯王,估计天使会祝你刀枪不入。想想看,强大的普罗旺斯王亲自杀入敌阵砍杀野蛮人,就好似传说中的亚历山大杀到了世界尽头。」
丕平也知道自己上阵不过是给河滩增添一具高贵尸体,他气呼呼地坐下来。
他已彻底为两位大贵族绝望,想到远征只能无功而返了。
恼火的丕平干脆提问康拉德:「波图瓦伯爵、维埃纳伯爵不知去了哪里。你的儿子威尔芬,他又在哪里?总不会被罗斯人杀了?」
「住口!」那是康拉德不可触碰之痛,他猛地拔出切肉小刀,狠狠砸进木桌。
此举吓了丕平一跳。
康兰德气氛的如同呲牙的狼王,见状丕平也不说了。
但威尔芬失踪一事不能随便算了,居林带对方冷静下来,平静说道:「我支持你儿子做上勃艮第的王,甚至于……」居林瞥一眼丕
平二世,事到如今干脆直白地说:「哪怕是整个勃艮第的王也可。前提是,他必须活着,否则……丕平依旧是我的王。」
丕平二世仅有一点亲兵护卫,他所受的尊崇都来自阿尔勒伯爵的施舍。
之前,勃艮第贵族们以为自己联合起来必可救老皇帝于水火,奈何现在大家连凡尔登都无力突破。
居林已经对远征绝望,那么自己也就不必再尊崇丕平。
康拉德稍稍冷静:「我们不能随随便便离开。」
「就在营地驻守?」居林文。
「还能如何?我打算驻守。我会派人去附近找寻威尔芬。他手里可有五千兵马,就算大败也一定有不少残兵。我不信他会遭遇不测,说不定他打不过罗斯人……已经脱离山区去了兰斯避难。」
「说不定真是如此。」居林以为这种可能性不大,骄傲的威尔芬不愿做丧家之犬。不过,这估计是威尔芬唯一活命的可能性。
大家讨论得毫无结果,遂在明面上,河滩的篝火依旧,勃艮第军的营地还是坚如磐石。
这给了新胜的罗斯军以误判,大家秉承自己对于战争的认知,桀骜不驯的敌人会战斗到最后一人。
北方的部族战争就是如此,直到杀到部族里就剩下一小撮男人,才会想到逃离家园。
留里克也估计到敌军第二次吃亏可能还会酝酿第三轮攻击。
他决定等等敌人,今日大战之后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再把武器修缮一番准备第三天的大战。
但是,驻守凡尔登的罗斯联军剑拔弩张,从大清早等到傍晚,勃艮第军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营地,白天的
时候那边燃起密集炊烟,傍晚之际篝火也燃起来了。
勃艮第军待在马斯河的西岸草甸地带,营地绵延实际达到了四公里,人员、马匹、骡子与其他辎重极为密集。
留里克恪守对威尔芬的诺言,的确没有罗斯军出去趁机劫营。
他派人在马斯河的东岸的山丘摸索,有视力很好的人爬上山,他们在山顶死死盯着勃艮第军营情况,只见那里到处是晃动的脑袋和马匹,确定敌军并未离开。
如果受挫的是罗斯军,留里克势必想一些办法,收拢精锐继续作战。
他与诸将领擅自以己度人,以为敌军会在新一天全力反扑。
罗斯军在乱糟糟的战场又收拢了多达一千把宽刃铁剑,超过两千把手斧。另有其他的不菲缴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