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大军按照旧计划浩浩荡荡开拔,就必须花费大量精力用于押运庞大辎重。
勃艮第大军准备的粮食等物资,是用以接下来的远征使用。
凡尔登城就在新堡垒大营的北方,战败的男爵狂奔两天就回来了,同样意味着集合的两千骑兵也能用两天时间杀回去反击。
不过真的这么做了,上勃艮第小王国的骑兵,就不得不以颇为疲惫的身姿,去攻打盘踞在凡尔登城的敌人,就算己方可能兵力占有,过于疲惫的话还是要吃亏。
伯爵安德烈不愿意在凡尔登与所谓的罗斯人浪费时间,更不希望在当地蒙受很大损失。
因为欧塞尔-勃艮第-普罗旺斯联军的目的是前往阿尔萨斯地区勤王,只有把落难的皇帝洛泰尔拯救了,事后大家才能得到巨大的奖赏。
现在冷静想想,安德烈觉得事到如今这一决定已经非常冒险了。
就像是搭在弓弦的箭,如今弓已经拉满了,箭矢不得不发,现在大军不得不进攻。
前方出现一大群罗斯人,这群家伙的存在已经导致联军有了惊人的一千人损失。当务之急就是把这伙儿敌人歼灭,威尔芬的主张完
全正确,就是这小子太高估己方骑兵的实力,也低估了敌人的实力。
安德烈的主张是这样的,因为现在集结军队抵达战场,哪怕是步兵,快速走上三天也到了。
步兵何必真的要用两条腿呢?
在安德烈的特别计划下,拉车的马匹安上马鞍,如此新添一千名名义上的骑兵。
数量惊人的毛驴当如何?
毛驴固然不能骑,一头驴拉着已经空载的平板车,车上坐着四五个步兵,这不就能快速抵达战场了?
驴车拉人的主张令在场众人耳目一新。
威尔芬从未想到这一点,他恍然大悟后就是一拍大腿:「就这么办!让士兵把物资立刻卸下。待装车的物资也都不装了。」
安德烈很高兴自己年轻君主开窍了,老家伙笑道:「就应该这么办。营地就留下极少量的士兵驻扎,依我看留下一百人就够了。」
「这样,我们岂不是……五千人全部出动?!」威尔芬讶异说道。
「有两千人骑马行动,剩下的人坐在驴车上。依我看明早行动绝无问题,我们在平坦的罗马大道前进,驴子就算拉了很多战士,驴车速度也比走路快。我估计还是用上两天时间,我们的大军即可抵达凡尔登。我们
是去作战,带上够吃四到五天的粮食就足够。还有!」
说到这里,安德烈不得不提一嘴凡尔登的情况。
「凡尔登城被野蛮人蹂躏,我们去处决所有的野蛮人。那些家伙不可能几
天时间就把凡尔登的财富拿走,我们杀了强盗,凡尔登全城的财富就是对我们的奖赏。」
安德烈的话隐去了很多阴暗的想法,所谓估计到教士、民众都被残杀,城市财富归谁呢?上勃艮第军队杀过去,将凡尔登的财富收归自己,事后若是兰斯大主教过问此事,就说财富都被野蛮人霸占就好了。
毕竟罗斯人也是诺曼人的一种,罗斯人会骑马,说不定和阿瓦尔人也有些关系。无论那是什么,敌人都是野蛮人,财富在野蛮人手里不知所踪,这很合理。
老伯爵安德烈,他的这番不便于明说的话当场点醒了在场所有的聪明人。
此刻,就连男爵伯特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狠辣与狡猾。
当时的伯特只希望凡尔登城主动进献一些财富犒劳自己的军队,这个安德烈狮子大开口,分明是要打着「讨伐诺曼罗斯人」的名义计划把凡尔登城洗劫一遍。如果出现任何的乱子,譬如勃艮第大军纵兵劫掠,事后一切罪责扔给诺曼人就好了。
他们嘿嘿笑出声,连威尔芬也佩服这位老伯爵的睿智。
贵族们说干就干,来自威尔芬的修正过的命令当夜传遍整个营地。
这一夜广大战士们上下其手得将已经装车的物资卸下,月光照在一辆辆平板车上,平滑的木板正剧烈反光。
新的一天大军开拔。
毛驴与战马被罕见的大量饲喂粮食,广大战士也在大清早吃上丰盛一餐
。
军营里大规模煮麦子,他们有意多煮上一些,把煮好的燕麦、黑麦沥干了水倒进麻布口袋,这样煮熟的食物会快速风干,待到这天晚上,士兵把它就地兑水泡一下就能立刻吃了。
一辆驴车甚至坐上六名步兵,他们的锁子甲、破甲、小圆盾,以及五花八门的武器一并放在车上。
一头毛驴拉运做了如此多战士的平板车,在出发的时候毛驴要费一些力气,真的行动起来,速度会逐渐变快。
六百余辆驴车,实际出动一千余头毛驴。
加上维埃纳男爵的败兵,威尔芬凑出了两千一百骑。
全军大快朵颐一番后,当太阳完全升起,集结完毕的上勃艮第大军的五千之众,自昨天下午受到战争警报,这才过了约莫十八个小时,一场声势浩大的反攻就开始了。
五千人紧急出动,不过按照旧计划,这几日也是大军开拔之日,广大战士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急迫。
恰恰很多人早就为无聊的驻扎折腾得不耐烦,他们毕竟有一半人是波图瓦伯爵的人,有关维埃纳男爵军战败,那是那家伙蠢,己方有睿智的伯爵大人、年轻有为的国王威尔芬大人,此次出战,凡尔登的游弋的野蛮人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