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决战的地方啊!答应我!”他对身边一众侍卫兴奋嚷嚷:“本人赐予你们一项特殊的权力。倘若洛泰尔参与了未来的决战,你们任何人都可以杀了他。亲手杀死洛泰尔的人,本王将赐予他为伯爵,拥有一片大封地。”
杀死真正的罗马皇帝洛泰尔?不管怎么说,洛泰尔从先王手里得到了曾经属于查理曼的荣誉——罗马皇帝。此事罗马教宗认同,甚至连依旧存续的东帝国也认同了。
此事可谓众人皆知!
虽说身为路德维希的亲兵的大家各个都是骑士的爵位,区区一个骑士也有资格杀死洛泰尔?倘若真的有人完成此事,只怕就要落得不明不白死亡的结果。
此刻没人敢附和路德维希的豪言。
“怎么?都怂了?”他看看左右:“你们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洛泰尔得手,你们所有人都会死。我被他抓住也必然落得绞死的下场,你们怕是要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好吧,你们应该是顾忌自己的身份太低。不过不用慌!”
路德维希定了定神:“至少梅茨伯爵本人一定会来。你们任何人杀了梅茨伯爵,封男爵,赏银币一百磅。如何?”
这下,众亲信们终于附和着欢呼雀跃。
就这样,谈笑间梅茨伯爵阿达尔伯特的脑袋有了价码——一百磅银币。
此事唯独伯爵本人浑然不知。
阿达尔伯特在山坳里过了湿漉漉的一夜,他休息得并不好,明明已经有段日子没下雨了,怎么这片山区还是非常潮湿?
罗马大道一头扎进山坳区域,这里比平原区更加潮湿,晨雾也更加浓稠,时常飘荡起团雾让能见度暴跌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当然路德维希在小平原的军营在同一时间也面临同样问题,晨雾之下能见度最低降到了不足四百米的程度,即便它渐渐散去,很长时间的能见度也仅有约莫一千五百米。
这意味着什么?
倘若有一支军队借着雾气出动,直到大军已经逼近路德维希军营地战士才可以发现敌情。双方仅有一千多米,一方是准备妥当持续进军,一方是缺乏准备还忙着穿甲,孰胜孰败已成定数。
但阿达尔伯特的大军直到中午终于钻出了山坳。
那是全天最晴朗的时间段,正午的阳光普照初秋大地,一片银光闪闪的存在突然出现在南方地界。
视力好的战士看得真切!那标志性的金属反光完全不需要大家去疑惑,驻扎在两个村庄的路德维希军主力振奋起来,大家口口相传,所谓宿命般的敌人大军终于出现了!
如此未经证实的消息才刚刚告知路德维希本人,今日是他待在军营的第三天,突闻战争警报多少还是有点慌张。
“太快了!该死,我还想再等几天,你们居然现在就来了。”
他没时间再顾虑,考虑到自己就习惯于发动大规模突袭,生怕出现的敌人也如此对付自己。
他令全军号手鼓手制造尽可能大的动静,尤其是号手吹响战争警报。
在敌情彻底明朗之前,他是不会带着军队发动进攻。尤其是当前最要做的是做好防御,谨防敌人主攻。
各旗队行动起来,他们开始急匆匆穿甲衣、带上武器后列阵。
所有的骑兵紧急上马,无论是披甲重骑兵还是仅着布衣的轻装骑马,一切骑马战士开始聚集。因为他们每个人与路德维希本人早已做了约定,只要战机合适,高贵的东方统治者将带着所有骑兵冲锋。
路德维希真心期待着自己的大哥洛泰尔出现在这片战场上,他不断念叨着,以至于到了现在愈发相信大哥定然出动。谁有资格杀了他?!“唯有我!巴伐利亚公爵!”
消息快速传到了后卫扎营的图林根侯的军营,继而又传达了还在凯泽斯劳滕城里挖地三尺找宝贝的萨克森人处。
“可恶,决战莫非就是今天?”本来对远征就是不情不愿的图林根侯塔库尔夫只好勉为其难的上马,带着自己故意组织的“老弱病残”以故意慵懒是姿态归入大军中。
至于萨克森军。虽说他们在前线的战斗中折损了大量长矛,好在进口罗斯的军刺型矛头质量很好,它不会永久性弯折,且折断的也不多。新的矛杆就地取材,全新的长矛大量产生,就是矛杆依旧是湿漉漉的手感。
萨克森军尽可能快的集结,终于在路德维希军看到那些“大片金属闪光”后约莫两个小时,黑色着装但全面披上板甲衣戴头盔、换上新鞋子的萨克森军,他们肩扛长矛宛如一支移动的森林,排着队列浩浩荡荡走出凯泽斯劳滕的南部山口,进入已经基本列阵完毕的大军。
而于此同时,离开山坳区第一时间占领名为hu(帽子镇)的遗弃村庄的梅茨军,以及伴随他们的各色战败过一次的战士,他们也迅速看清了不远处居然有一支大军在列阵。
“这就是击败我儿、击败国王亲兵的大军?他们看起来也不是黑色的。糟了!该不会是路德维希本人的军队吧!”大吃一惊的梅茨伯爵阿达尔伯特根本顾不得继续惊讶,虽说可能遭遇到最糟糕的结果,还能怎么办呢?
“上帝啊!我也许会死在这里!”伯爵眯着眼仰望太阳,他依旧下令军队全部走出山坳,就在占领的村庄为中心开始列阵,他不会主动进攻也不会撤退。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处于极大的兵力劣势,更糟的是现在军队有所疲惫,冒然出击全军怕是看不到今日的夕阳。出击必死无疑,反倒是保持防御态势还有打防守反击险胜的可能性。
再说,现在自己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虚实。
根据法兰克贵族礼仪,大战之前起码得派出使者去交涉一番,罢了再大打出手也不迟。
他决定先派人谈谈口风,至少派出使者之际,自己必须把握住时间窗口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