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克森公爵柳多夫与公子布鲁诺、尼德兰伯爵亨利拿骚、汉堡伯爵罗伯特、弗兰德斯伯爵博杜安。
东法兰克王路德维希、北方大主教埃斯基尔、科隆大主教哈德博尔德。
石室餐厅挤满了贵族,这里有脸上刺青的狠人、有衣冠楚楚的贵人,有朴素的教士,也有面目稚嫩的小贵族。
这是历史性的一次晚宴,如果有照相技术将之摄影,必成为历史的明证。
留里克自有办法,他事后亲自在硬纸上以炭笔粗略画出这场晚宴的贵族座次,以为后人的艺术发挥奠定基础,而这就是后话了。
他们开怀痛饮麦酒,留里克也将最后的瓶装烈酒拿出。
他捂住自己的胡须,喝下燃烧的烈酒刻意炫耀一番,使得紧张的气氛完全舒缓。
“是魔法!这是魔法?!”哈德博尔德少见多怪,他眼睛瞪直了。
见怪不怪的埃斯基尔瞥一眼自己的这位教友只是笑而不语。
教士滴酒未进,贵族这边可是喝了很多。年轻的贵族需要证明自己的真男人,为此雷格拉夫当众痛饮一大杯麦酒。
这就像是一桩投名状,作为留里克的大儿子雷格拉夫勉强才十岁,他能被父亲留里克拉来这场晚宴,只因他就是一位重要的角色。
趁着微醉的酒劲,留里克高调推出自己的儿子:“雷格拉夫,我的大儿子!他不是奥丁的战士,他已经皈依你们的天主,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命运。我要他留在汉堡。柳多夫!萨克森公爵柳多夫!你就是作为他第二個父亲!哦不,他娶了你的女儿,你就是他的父亲。雷格拉夫要在这里生活,直到他真的长大。到时候……夺回他的麦西亚王国。”
此时柳多夫早有获悉,如今留里克亲口所言显然事情是定死了。
雷格拉夫如同一位人质,却是极为高贵人质。
微醺的柳多夫亦高调宣布:“等到雷格拉夫十二岁了,我们就安排他与我女儿大婚!我们两家已经订婚,待大婚之日,北方教会定会高调为他们祝福。”
对此埃斯基尔热情洋溢地站起那衰老的躯体:“这是我们都支持的!我会亲自祝福他们,这是我的荣幸。”
气氛热热闹闹,奈何现在的麦西亚当地的贵族争权夺利,诺森布里亚王埃恩雷德不得不为这热烈气氛降降温。
“但是,麦西亚在内战!当地贵族多人称王,韦塞克斯对麦西亚觊觎很久,只要他们乐意,整个麦西亚即会被吞并。到时候,我们是否要对韦塞克斯用兵呢?”
“那就打!”留里克雷厉风行拍打起桌子,人人看得出尊贵的王因醉酒情绪愈激动,而话语的措辞也极为野蛮:“伦敦!温切斯特!坎特伯雷!我们去劫掠、去发财!他们敢打我儿子的麦西亚,我就出兵打他们。还有你们!有能力就出兵,让韦塞克斯人吃苦头!”
真就是酒后吐真言,醉酒的拉格纳也狂妄得大敲木桌:“根据条约我们丹麦人以后不能抢萨克森、不能枪弗兰德斯。抢中法兰克旅途远,以后就抢韦塞克斯。哈哈!很近!”
在场的有着维京血脉的狠人接连拍打起桌子,大家嗷嗷叫的起哄,将对于财富的渴望直白地表现在台面。
它有着一个明确理由,为了避免麦西亚被韦塞克斯吞并,维京长船可以理由充分得频频袭击。
如此疯狂之事埃斯基尔自知有心无力去阻止只好缄默,而哈德博尔德完全是被野蛮的场面吓到。
所以如果这些诺曼狠人真的在未来大肆抢劫韦塞克斯,他们何处分赃?
自古鸡贼的博杜安虽没有直接表态,他那漂向留里克耐人寻味的眼神已经无形中说明了自己的态度——我的弗兰德斯依旧可以帮你们销赃。
公开支持抢掠不可以,但维京人的抢掠将给予诺森布里亚、弗兰德斯、尼德兰和萨克森财富。让那些美好的信条都见鬼去吧!几方都经历过战争摧残,急需从外部掠夺财富弥合自己的损失。海盗行为不可能只是维京人的专利,弗拉芒族、萨克森族可以作为海盗的帮凶,只是为了财富。
当然这种事也是被路德维希推崇的。如果诺曼大军的眼光突然盯上了西边的不列颠岛,就说明未来时光他们至少不会单方面撕毁合约再蚕食东王国。
路德维希与韦塞克斯毫无外交联络,他很欢喜可以祸水西引祸水南引。
他们趁着酒劲摆明了自己内心的渴望,北方人来了就不会走,易北河入海口、莱茵河入海口都将在841年建成维京据点,成为贸易港口与远征基地由此基地使得偷袭韦塞克斯成为手到擒来之事,而毫不知情的对方毫无海军力量(诺森布里亚的情报)。
留里克库存的最后酒液被大伙儿喝了个干净,汉堡贮藏的麦酒也基本喝完。
人们对未来有着非凡的展望,路德维希虽是彻头彻尾的战败者,他在这里并未受到精神羞辱,虽是惨痛战败,苦涩的结局如今依旧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