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格纳闻之大喜:“攻城锤!给我冲!”
且看二十多人合力搬运三根橡木大梁拼成的攻城锤,它的形制虽然简陋,当其冲过吊桥猛然撞击木门,也引得整个城门震颤。
一个突破口打开了,但狭窄的木桥不能确保大量战士涌入,且城门尚未洞开,攻势无法展开。
新丹麦军与罗斯军等待着木门被撞开,他们也获悉城墙上有敌人暗中偷袭城门洞。
特拉朗和他的伙计们立刻加入到撞门的工作中,部分士兵将盾高高举起,保护着操纵攻城锤的兄弟们。
每一次撞击,大门都要经历一次猛烈震动,甚至于城门洞也被震落一些尘土。
站在柳多夫的视角,他并不确信自己下令建造的城墙家不可摧,但木门是绝对的不够坚固。
木门就是就地取材的林德霍尔姆村的橡木板,通过铁钉给硬生生钉在一起。
柳多夫现在还是蜷缩成一段,至多敢跪趴在城墙上,生怕自己冒头被击穿脑袋。他终于清理了一下流血的脑地,撤来一根沾染尘土的素布裹住脑袋,结果这块布很快成了红色。
“继续坚持!城门的人,给我射箭杀了他们,不准让他们砸坏大门。”
他持续命令着。
贵族亲率军队守卫外郭城的城门不啻为大将风范,但柳多夫最后的亲信们根本容不得自己的伯爵大人在前线继续鲁莽,尤其是他包扎脑袋的布已经过于恐怕。亲信士兵生怕柳多夫鲜血流尽,不顾其反对,硬生生将他拉扯到下面。
“你们放开我!我要继续战斗。你们不准做懦夫。”
一人悲愤道:“可是大人,这里太危险了。你可千万不能有闪失,我们该退到内堡。”
“荒谬!我撤了,民众怎么办?”
“剩下的只有上帝能裁决了!我和兄弟们愿意坚守到最后,但是大人,你必须撤到安全的内堡。”
正当柳多夫和亲信们对撤退与否纠结不清时,城门的震颤已经变得非常明显。
仍有罗斯军的箭矢从天而降,以至于亲信不得不举着蒙着牛皮的圆盾保护自己的主子。
大量民众已经后撤,如果这些人有着上帝视角,他们会发现堡垒的西门无敌进攻。
奈何大门都被封锁,城门里堆砌了一些杂物,此乃人为封死了司机的退路。
毕竟此乃慌忙中的柳多夫下达的命令,他本着在南方的作战经验,觉得当一只缩头乌龟即可把蛮族耗到撤退。
民众无法出城,更不愿意出城。他们是皈依了天主的萨克森人和丹麦人,进攻方显然是秉承传统奥丁信仰的同族。恰是彼此非常了解,他们才清楚逃出去面临的是何等悲剧。
女人抱着孩子向狭小的内堡涌去,男人们蒙受了一些损失,仍旧决意坚守。
大量守军从危机重重的城墙撤下,自发地聚集在柳多夫的身边。
见得自己还有一支忠心耿耿的大军,此情此景莫过于一阵苦笑。
“我的战士们!”他忍着头晕握紧铁剑:“大门要撑不住了!把盾搭成墙,把矛头全部向前,我迎接我们的最后一战!”
的确,撞击三十多下,那木门似乎仍是岿然不动。
实则不然,那些钉子已经松弛,攻城锤每次撞击都在加速松弛,距离整体性崩裂只是时间问题。
当它的结构强度被摧残到一个崩解的点,木门整体被撞成碎片。然而刚刚砸毁木门的战士还没时间高兴,恐怖的事情便发生了!
在攻守双方众目睽睽之下,破损的木门直接拽得城门洞的上层建筑垮塌。青铜绞盘崩溃了,升降配重用的石块坠落。各种器械的崩解竟引起整个城门的垮塌!没有水泥黏合、纯靠花岗岩重力堆砌的石墙之城门部分轰然倒塌!
一切来得很突然,大量石头砸下来,特拉朗嗷一嗓子就被铺天盖地的石头掩埋。
或者说,掩埋了一部分。
特拉朗被砸得胳膊腿内伤,他任何剧痛如同老鼠一般从废墟中爬出来。多人也奋力爬出,更多的人则被压得动弹不得嚎啕大叫。全部在成门洞附近坚持撞门的战士有近六十人,如此坍塌,第一时间扯出来的十不存一。
差点就这么死了,毫无光荣而言。
特拉朗忍痛看看身后,坍塌的大门形成一处石坡,阻挡军队进攻的高大石墙垮塌出一处很大的缺口。
再看自己的前方!大量的战士在向自己冲来。
总攻开始了。
如此雄壮的场面,特拉朗已经顾不得太多,他非常鸡贼地挪步,最后纵深跳回壕沟的尸堆里。因为他知道,没有人有时间拯救石头下被压着的人们,他留在现场也只是被同袍活活踩死的下场。
他完成了任务脱离战场。
对于拉格纳、斯普尤特等人,这座堡垒已经被攻破,剩下的就是冲进去抢掠财物。对于这种事,没有谁比西兰岛的那群丹麦领主更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