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驯鹿雪橇皆搭着布篷子,所有乘客衣着毛茸茸又是报团取暖,横扫冰面的冷风无法干涉人们前进的脚步,如果有就只能是一场风雪。
留里克一行走在直奔艾隆堡的路线,这实质的一种绕远,考虑到补给问题,他有意这么做。
雪橇队排成双纵队,所有的御夫紧盯着留里克座驾的旗杆,旗帜飘扬使得大家不会掉队。
驯鹿拉着人与货物,它们即便有着强悍的力量,也没有能力持续狂奔。
这些耐力惊人的牲口被训得非常温顺,它们保持着漫步的速度进发,使得整个队伍基本维持在约莫6km/h的慢速。
速度的确是慢,驯鹿雪橇胜在可以匀速走上整个白天。
第一个白天,雪橇队就奔走了约莫五十公里。
队伍在冰封海边的一片松树林过夜,做了整个白天的雪橇,人们走出密闭的布篷子,即便户外的空气很凉,那也是沁人心脾的美好。
塔瓦斯提亚女人们都在活动着筋骨,不停扭着自己僵硬的腰。
非常地突然,一些大树在双人锯的作用下轰然倒塌。
她们被吓了一跳。
须臾,拎着斧头的耶夫洛匆匆走来,以古芬兰语叫嚷:“女人,搭建你们自己的窝棚,我们在此过夜。不要想着逃跑,熊和狼会要了你们的命。”
逃跑?如果能逃大家早就逃了。
事到如今这群塔瓦斯提亚女人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可悲命运,虽然是可悲的,生活还是有着希望。
移民去一个遥远的地方生活能安顿下来吧?她们这些年轻的女人,本来在故乡也是无权选择自己的婚姻。嫁给怎样的男人只能听天由命,不过自己的男人能天天提供麦子,那就是一个好人。若有这样的好日子,她们会拿起武器维护。
不少女人手里拿着斧头,留里克好不担心她们会对自己的人袭击。斧头是加工窝棚的工具,亦是遇到野兽时自保之物。此为她们都私人物品,算是用自己的劳动报酬于罗斯堡购买的。
积雪挖出坑,铺上一张粗麻布。雪坑上以粗树枝搭建框架,致密长松针的欧洲红松枝丫进一步搭建,最后棚顶覆盖积雪。
一个温暖的雪原小窝就是如此,它可供人安睡,内部也并非很冷。
罗斯人拿出珍藏的火绒菌粉末,再以弓钻对着自备的干木块钻木取火。
一点火苗燃起来,逐渐就化作一团篝火。
就地取材的富含油脂的松树,被留里克麾下精干佣兵砍砸得稀碎。剧烈的浓烟掩盖了火焰,须臾随着水分被烤干,第一摊篝火就成了冲天大火!
不久,松林边,五十摊篝火于夜幕下点亮大地,世界已经不再寒冷,人们抓紧时间吃着干粮,再钻进窝棚睡觉。
唯有留里克和诺伦。两人拥有的座驾雪橇,本身就是一个温暖的房舍……
营地趋于精密,房舍雪橇外不时传来篝火的琵琶声、壮汉们的鼾声,以及数百头驯鹿发出的微弱噪音。
当人们在吃干粮时驯鹿也在啃食燕麦,它们不能吃得太多麦子和自备的干草,于是随行的养鹿人再驱赶完全卸下辔头的鹿就地放牧一阵子。
现在,白昼黑夜的时间仍几乎是等长的,到底是一支数百人的大队伍,留里克可不敢在夜间毛线前进,他生怕会有雪橇走散。
房舍雪橇里,留里克仰面躺着枕着双手,而诺伦情不自禁凑上来。
“这是我们两个……在雪原独处的第一夜。”她言语有些犹豫。
“如何?”
“我……看到冰封大海上的日落。冰面都成了夕阳的颜色。还有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月色真美?”留里克稍稍撇起嘴露出片刻笑容,“你很含蓄,很不像你。我知道你很高兴,以后的两个月都是你我独处。”
“是,其他的姐妹会羡慕我。我还是在想,我何时能做个母亲。”
“这件事你我有过约定。至少三年后嘛。此事你今年就不要想了,还是想想回到你老家,如何号召决意留守的人支持你的统治。”
“我的统治。”诺伦干脆笑出了声,“还不是你的统治?”
“至少名义上是你的统治。”
“但你是我的男人。留里克……”诺伦坐了起来,“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不能输给其他姐妹,不能让她们瞧不起我。”
不过这一宿,留里克与诺伦仍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事,此单纯是留里克为了长远的打算表现得极为自律?不!单纯是诺伦用了蛮力,她到底是一个标准的维京女人,逼得留里克也不装了。
因为诺伦,她是真的漂亮,唱歌又好听……
不过她觉得很疼,单方面打了退堂鼓。索性留里克也长出一口气。
她如何不猴急了,她所看到的留里克的最初几个妻妾不是坐了母亲就是正在孕育,自己也是堂堂贵族,倘若不能早早做母亲,不可能不会被她们鄙夷。
当然更实际地说,巴尔默克老家人他们什么德行,诺伦如何不知道?想让他们承认一个女首领,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