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间房,比勇尼听得也颇为快慰,不过突然萌生的一股压抑又是怎回事。
“啊,我们就要永远离开这个苦寒之地。留里克,你觉得这里还有留着的价值,那就算有价值吧。”比勇尼随口叹言。
留里克不曾料到此人会有此感叹,便是故意询问:“是苦寒之地,你就不怀念?”
“有什么可怀念的。如果以前有机会,我们早就离开了。”
“竟如此决绝?”
“我和你有所不同。”比勇尼侧过脸,那脸庞充满笃定:“你们也在移民。显然,你忘不了自己的故乡。我们有各自的活法,这个峡湾你拿去吧。你是一位优秀的首领,留在这里的民众若是跟了你,也算是他们的幸事。只是,他们都是弱者,需要得到你的庇护。”
弱者?不应该啊?有的人就是恋家。
留里克丝毫不争辩什么,他心里窃喜。
英比约格清清嗓子:“喂。你们两个说的那个不列颠,真的足够温暖吧。”
“非常温暖,土地最适合种植麦子。”比勇尼强调。
“那就太好了。”这老妇人拍拍衣服,那上船离开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比勇尼又说:“最近是三千人离开,那个瓦斯荷比已经被废弃,一批准备慢的人也要跟着我的大船离开。到了明年更多的人也要走。也许到最后留下来的人还不足四千人。对了,有一件事我可以保证。”
“是什么?”
“关于盐的事。咱们兄弟的约定我是说话算数的。就在不列颠的那个海湾,以后我们年年贸易,除了麦子还有盐,亦或是别的货物。我知道你担心的盐的事,这从来不是问题。”
说实话,留里克的确很担心这份契约迫于形势而崩盘。倘若仅仅依靠决定留下来的那一撮人制盐,想要一年弄到两千磅好盐就完全不现实了。
“那真是太好了。”留里克表面保持着淡定地点点头,“同样的,关于那些特瓦斯提亚女人的事。”
“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还有五百个女人我要带回来的。”
“正是。我有意在今年冬季把她们带回到这里。不是还有一批人明年春季展开移民吗?放心,你们的船只正好带她们走。”
比勇尼心里很舒坦,又不禁叹言:“你们要在冰雪中跋涉,那会是艰苦的雪路。”
“此事你尽管放心,冬季之行我打算带着诺伦一起来。兄弟,那些有实力的家族首领带着家人们离开了,诺伦就成了这片峡湾最尊贵者。也许留下来的民众不会完全支持我,我相信他们都会支持诺伦。”
“那么,她做好做母亲的准备了吗?”比勇尼满怀着希望长舒一口气:“我觉得还差点年月。”
“是如此。”
“你们两个还是快点吧。”英比约格带着笑意催促:“没有谁会真的支持一个女人做首领,除非她生下一个可以继承事业的儿子。就像人们崇敬女武神,是因为女武神是奥丁的侍从。留里克,这件事你可要主动一些。”
“我?那好吧……”留里克还能怎么说,只能虚与委蛇一番。就诺伦那样,想做母亲还是等三年后吧……
但是那个被自己掳到的麦西亚的王女玛丽,对于她时机倒是基本成熟了。
因为那个娴熟的王女,身为男生留里克首次感觉自己的男子力存在危机,巴不得赶紧从厄兰岛那里多挖些生蚝。
这一晚是比勇尼在自己家里的最后一晚,待到明日,又是新一波的移民浪潮。
届时巴尔默克人的祭司们要全部离开,明日之后,整个峡湾最精锐的那一批人都将在十多天时间登陆不列颠。
这就是维京人的机动性与强悍行动力,驱使他们如此快速办事一来他们本就如此,二来明日不走怕就只能等到明年。如果可以,谁不想在温暖的地方过冬呢?仅就气候而言,纳尔维克港这毗邻北极圈、冬季时期整整一个月不见太阳的环境也太恶劣了。
既然他们要撤,自己也跟着撤呗?
留里克想到自己针对那一批铁了心留下来的民众的宣传已经结束,民众如何商量他就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