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到底怎么回事?”留里克直白地问。
“你住口!你!这里轮不到一个孩子说话!”
“不!你错了。”留里克有些庆幸阿里克忙着和他的亚丝拉琪你侬我侬,倘若阿里克在这里,指不定卡尔的项上人头就飞了。他仍然站起,掐着腰宣布:“我是罗斯军队的指挥者,我父亲已经把权势过度与我。你以为在跟一个孩子说话?我!就是罗斯公爵。”
“可是,我是国王!”卡尔不甘示弱。
“你是王?”留里克噗呲一声笑出来,“对哦,你继承了你父亲的权势,你的确是我们的大王。只是你这个王与过去的王有所不同。”
“此话怎讲?”
见得整个瑞典的主要部族的公爵都在这里,留里克索性把话讲个明白。“你们明显失败了,梅拉伦部族要承担很大的责任,而我们罗斯人彻底击败了哥特兰人,我们必将在王国里享有更大的权力。卡尔,我可以承认你是大王,但你无权随心所欲的指示其他部族行动。我们仍是同盟关系,但诸如发动新的战争,我们罗斯人!我!罗斯公爵,必须拥有更大的话语权。所以,在你告诉我们银堡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我要你的答案。”
卡尔一时间听了个半懂半懵:“你……你们……到底想要我承认什么?”
“很简单。”留里克又坐下来,拍着腿自信地看着各部族的公爵们:“我的朋友们,分给你们的牛羊并不是免费的。我并不需要你们的金钱,只想得到在座的大家一个承诺。未来我们各部族再会盟之际,实力仍是最强的梅拉伦人有着最高的话语权,那么我们罗斯人就必须掌握第二的话语权。”
话音刚落,耶尔马伦的温德森,以及昂克拉斯的昂格里夫,两位公爵完全认同留里克的主张。
有人开了口子,其他人便是纷纷支持。
这是卡尔难以估量的,坐在这里的分明是一个扎着金色马尾的男孩,他甚至不到迎娶妻子的年龄,怎么说话如此具有魔力?
卡尔只是不知道,跟着梅拉伦部族打天下的各个小部族,他们在战争中损失惨重。必须有人为这场失败负责,最大的负责人当然是奥利金,那位老国王已经战死,那么他的继任者卡尔继承王位,也必须继承失败的耻辱,尤其是要继承经济上的债务。
卡尔咬紧牙关,他唯一庆幸的是罗斯人并没有索要王权。
在这哥特兰人的议事庭里,他一个王者压根就施展不出王者的气势。那又能怪谁呢?这里是罗斯人占领之地,登陆的梅拉伦军就剩下一群疲惫的农夫、渔夫,曾经叱咤风云的“黑衣近卫军”,均在贯穿整个夏季的战争里消耗殆尽。
卡尔嘴上不说,他实则还要面对另一个严峻考验。那便是回到故乡后,他自然会继承家族的一切,只是失去了五百名黑衣佣兵的保护,权势又如何稳定维持?“我还想和女人快活!我还得好好享受当王的乐趣!我还年轻,必须快点整顿人马,过上几年等我恢复了实力,压制住其他的家族,统帅各部族的军队,我还要去找丹麦人算账。”
他的复仇计划埋在心头,经历这场失败,卡尔的心性都发生了巨变,他整个人变得隐忍一些,在残酷现实的打击下变得识时务。
卡尔,他认同了留里克的想法。
有了第二任国王的认同,罗斯人便是在瑞典王国里享有了第二话语权。
那么,为何不永争第一?
争第一?当然是要的。只是现在的罗斯部族还不能做到全方面的战略优势,更何况罗斯军摧毁了哥特兰岛,哥特兰的同盟者丹麦人真的会善罢甘休吗?失去了这一北方的羊毛、皮革供应地,经济利益受损的丹麦人一定会复仇。
留里克自觉自己实在腹黑,他已经萌生了将哥特兰岛,或者说的维斯比拱手交给梅拉伦人,具体而言就是交给卡尔来统治。就让这个经历失败、渴望洗刷耻辱的男人拥有哥特兰,就让他来继承这里的一地鸡毛,去迎接丹麦人的暴怒。
而罗斯人在后方开开心心数钱玩,继续在新的领域开疆扩土。
现在,卡尔终于勉强开了尊口,加上其他公爵的描述,关于瑞典联军在银堡的详细遭遇,留里克与奥托终于在惊心动魄中获悉。
因为丹麦人从不是任人宰割的大肥羊,他们是一群海狼!
这个时代的日德兰半岛及其附属的一片岛屿,各地的峡湾里是大大小小的定居点。丹麦,便是维京运动的最主要的策源地。
丹麦大王哈夫根,他的权势的确是依靠武力砍出来的。
公元818年,丹麦盟主高德弗雷病死了。他生前拼命加固海泽比港口以南的横亘整个日德兰半岛的“丹麦长城”,还收拢庇护了数以万计的萨克森人。大量萨克森人聚集在海泽比港南方的小港口,这些人同属于一个部族,他们躲避法兰克人的攻击才逃入丹麦。他们并非全是奥丁或是弗雷的子民,他们信仰着天狼星神,当他们开始定居便把自己的新居住地命名为天狼星港,石勒苏益格因此悄然发展。
丹麦人的势力,大大小小的领主、商人,他们的信仰五花八门。
826年,听信了兰斯大主教的布道,丹麦盟主哈拉尔克拉克成了主的羔羊,也因此被各部族首领一致驱逐。奥丁的信仰仍是主流,大大小小领主还不能接受一个背叛奥丁的人当“老大。”便是这一年,哈拉尔克拉克带着侄子霍尔力克,以及一些兄弟远遁法兰克,成了虔诚者路易的基督化的蛮族佣兵。
日德兰半岛的权力出现巨大的真空,各部族当即发生小规模内战。
凭借武力获得霸权的哈夫根,他对于权势极为看中,更是知道自己的权势完全是依靠着自己部族的强悍武力所维持。
现在,斯韦阿兰人采取了某种疯狂的行动。随着逃亡者送来一个又一个骇人的情报,哪怕现在不是出征好时机,哈夫根决议“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