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惩罚!对于怯懦的家伙,用棍子抽他的背!对于主动扔了武器逃跑者,直接斩了他的脑袋!现在……”
说这番话之际,留里克心里也有些汗颜,想不到自己也能撂出这等狠话。
说话是这样,关键是怎么做。
留里克挺直腰板,在佣兵的护卫下走近那些喘着粗气的斯拉夫战士。固然他们对留里克本人有那么一丝好感,现在看到这小子绷着一张脸的模样,纷纷感觉到一丝不详。
留里克就站在他们面前,双手掐着腰,昂首以古斯拉夫语吼道:“诺夫哥罗德的人们,你们都已经知道我要攻打哥特兰人。你们不知道哥特兰也无所谓,你们只要知道他们也是瓦良格人。我要带着你们,去征讨强悍的强悍,可是你们表现的简直是粪土!
现在我们就定一个规矩!我们要继续演练,再度退却的人,跪下挨打!胆敢扔了武器逃跑的,当场斩首!
现在继续演练吧!”
难道一番训诫就有效了?留里克并不想痛下杀手,可惜现在的他在有关战争的问题上,早已褪去了曾经的幻想。
罗斯战士继续表演狂战士一般的冲锋,他们当然只是表现出像是怪兽般的气势,还不会杀到真的撞上一根根矛头。
然而,还是有斯拉夫战士被这股气势吓到,队伍后端的人又是扔了矛头逃跑,被恐惧心感染的一百多人紧跟着也跑了,整个阵型快速垮掉……
“真是见鬼!是逼我杀人!还是向我挑衅?耶夫洛,带着你的人,把那些跑得最远的家伙押起来。”留里克被气得涨红了脑袋。
话毕,耶夫洛带着一众佣兵果断出手。
不久,有十个被抓获的斯拉夫“战士”一脸惊恐地跪在地上,他们已经被绑住双臂,在其身后又是一众罗斯战士。
罗斯公爵奥托以及大将阿里克,两人万万想不到留里克这小子根本不是说假话,他就是要立刻落实刚刚发布的命令。
到底是自己的同族啊!梅德维特慌忙地单膝跪在留里克面前:“留里克,你真要动手吗?他们都是白树庄园的农夫,请饶恕他们的胆怯吧!”
一个瞬间留里克确实心软了,他现在的确掌握着生杀大权,但是,主将对待懦夫仁慈,就是在鼓励全军当逃兵。
那些跪着的人都在哀嚎求饶,然留里克气红的脑袋怒目圆睁。他伸出右臂猛然落下,下跪者身后的罗斯战士,毫不犹豫的手起斧落,干净落完成斩杀!
草地变得寂静,斯拉夫战士完全看呆了,梅德维特呆坐在地上,实在无话可说。
留里克手拎着亮闪闪的短剑,走近吓傻的斯拉夫人,尖峰指着地上的尸体:“你们都看到了!给我们罗斯人打仗,懦夫就是这有的下场。你们记得,再有敢逃跑者,跑一个斩一个,跑一百个斩一百个。你们若是全跑了,你们就都不配活着!
倘若你们勇敢那又完全不同。未来的战争,你们杀死敌人一样能得到赏赐,比如不用缴纳贡品,甚至还能分到战利品。
但是战场上的懦夫,战后会被斩杀,他的妻儿都将为奴。”
奥托看着目瞪口呆,他恢复一点情绪,实在佩服这小子够狠够爷们儿。
斩杀十个懦夫当即取得了惊人的效果,当再度演练发生时候,斯拉夫人的长矛阵竟然稳得如同一块磐石,反倒是一些“撒不住车”的罗斯战士,他们被迫举着盾真的和长矛墙撞到了一起,橡木盾上被矛头戳了大量深深痕迹。
那么说留里克这算什么训兵法则?
这一招本就不足为奇,西方自荷兰莫里斯军事改革后,军队对于军规纪律的重视,自罗那时代落幕后,再度上升到极高的程度。乃至到了普鲁士王国,军人被训练得根本不怕战死,他们最怕的就是因训练之际犯错而遭到的惩罚。
吴起不也是斩了阖闾的两个不听军令的嫔妃,惊得剩下的嫔妃宫女快速就被训得阵容整齐。
留里克对这些知识是了解的,他自己也有切身认知。
恐惧和勇敢看似自相矛盾,然而在攻击科文人山堡之际,留里克自感那次差点被科文箭矢射杀的事件,令他一瞬间看清了现实这不是游戏!
斯拉夫人不想因怯懦被处斩,他们反而紧紧聚成一团,张着大嘴吼叫,而一杆杆长矛坚定不移的指向罗斯人冲来的方向。
就在他们的尖叫中,想不到自己居然成功遏制住了罗斯人的冲撞。
至此,留里克骄傲的对父兄宣布:“死了一些懦夫,剩下的人被迫变得勇敢。这下他们有资格登陆哥特兰岛和敌人厮杀。”
墓碑岛上现有常驻的战士一千名,很快,岛上的兵力就有望急剧扩大到三千人!
要维系这样庞大的军队作战,留里克自知要好好考虑诸多事宜,甚至相比于武器装备,食物供应才是最关键的。
为了这一战,整个罗斯部族必须同仇敌忾。
已经再登阿芙洛拉号的留里克,迫不及待的要回到故乡公布他的战争总动员之命令。
大船在清晨的西南风中离开了墓碑岛,另有一艘货船,载着信使、敕令文体奔着东方的新罗斯堡而去。
在留里克的计划里,他不停航行,必将在儒略历的六月二十六日傍晚左右回到罗斯堡。这样,他就可以在“没有夜晚的夜晚”,趁着夏至日祭祀整个部族集会之际,当着大家的面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