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依旧庞大的军队集结完毕,他们聚集在堡垒北部的海滩,面对着被尸体覆盖的缺口并没有发动致命一击。
不过,博里霍尔姆堡垒内部已然哀嚎一片,一个金发的男人光着膀子,在他的族人们悲哀凝视中,准备慷慨赴死。
施泰因·萨克松,他带着祖传的青铜短剑,硬是一个随从都不带,只身要与敌人签署城下之盟。
此刻的奥列金也仅仅带了十多名催从,大摇大摆地走近缺口。
只见一个露着背的男人站在缺口的灰白尸堆上,他高举着双手,以及那支短剑,一边走着一边大喊:“我是首领,我要见你们的首领!”
施泰因很快注意到了衣着紧凑又很孔武的奥列金,由于奥列金的头盔上还插着几根染料染色的羽毛,整个人显得极为高贵。
施泰因谨慎地走去,在看到黑衣的战士纷纷戒备,又放满了脚步。
奥列金一抬手,令手下人放松:“都别傻了,这个男人已经吓破了胆子,他毫无敌意。”
他就掐着腰趾高气昂站着,待赤膊男人足够接近时,厉声呵斥道:“你是萨克森人吗?是堡垒的首领吗?”
施泰因大吃一惊,冷静地回答:“是。”
“放下你的武器,跪下!像狗一样爬到我的面前!”
让一位战士下跪去当猎犬,施泰因感受到耻辱,可他别无选择。他跪了下来,就把那支保养的很好的青铜剑拔出,插在泥地里。
奥列金一眼便看到那把剑的不一般,“且慢!捧着你的剑,爬到我的面前!”
施泰因无奈照做,他就跪捧着自己的剑,最后被奥列金一把夺取。
“真是一把奇怪的剑,居然是青铜的。的确是一个宝物。”
施泰因即刻说到:“我是博里霍尔姆的萨克森人的首领施泰因,我请求北方的主宰饶恕我们的命。你们可以拿走我们的财富,但请饶恕我的人的生命。如果你们足够仁慈,我们就将忠诚与你们……”
看着这个臣服的男人,还有手里的宝剑,奥列金大喜过望。
他故意说:“我是瑞典之王,也就是你所谓北方的主宰。我知道你们是萨克森人,你们臣服于丹麦,这就是你们的罪!任何臣服丹麦者都是我的敌人,不过,你这样诚心诚意的臣服,我可以向你许诺,你和你的人的生命将得到保障。”
“仁慈的王,感谢你……”
“但是。”奥列金厉声说道:“我可以册封你为我手下的公爵,在这之前你们必须用行动证明你们的忠诚。那些哥特兰佣兵逃跑了,你知道吧?那些家伙部被我轻易杀死。至少你的木墙让我付出了代价,我的战士非常愤恨,你需要拿出足够的财富平息他们的愤怒!”
施泰因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他只有完同意的选项。“是!我愿意拿出部的财富,以赎买我的人的生命。”
“不仅仅如此!我将攻击卡尔马,攻击你们仅仅因为你们是一个障碍。你们不是哥特兰人,更不是丹麦人,我要你组织军队为我而战。你只有杀敌足够的丹麦人,才能证明是真的忠诚。”
说实话,施泰因不想和丹麦人为敌,毕竟自己距离丹麦势力足够近,距离北方梅拉伦湖比较远。试图两头不得罪的代价就是两头都得罪,他发觉自己甚至没有选边站的权力,为了族人的活命,他必须站在瑞典人的阵营中。
“是!我会组织战士为你而战。”
“好!”奥列金的确比这个施泰因年长一代人,他抚摸着此人的脑袋,许诺:“让你的人不携带任何武器出来,年幼年老部出来。放心,神在凝视着我们,我以国王的荣誉发誓,会落实我的许诺。让他们部出来,否则我的人冲进去后,发现没出来的家伙都当做敌人斩杀。”
萨克森人根本没得选,施泰因被放了回去,不一会儿果然开始有人谨慎地踏着尸体从缺口处离开。他们的确赤手空拳,甚至连吃的东西都不带。男女妇孺聚集在一起,他们纷纷坐在地上等候着未知的命运。
施泰因本人仍赤膊,他谨慎地询问奥列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让你的人乖乖坐着,不要想着逃跑,我会约束手下不去袭击你的人,你也约束你的人不要做蠢事。任何胆敢违反我命令的人都会被杀死。我会派遣我的精锐战士保护你们,至于这座堡垒,现在是我的了。”
保护?的确是保护,同样也是监视。
进过大战后,堡垒的男女老少撤出来的多达一千八百人。他们的确在血战中付出很大代价,不过部族的核心并未崩溃,他们纯属是被血战打得丧失了斗志,实则拼了命仍有一战之力。
奥列金实在想不到所谓劝降变成了敌人的乞降,双方都有意媾和,停战自然一拍即合。
他身为瑞典的王趾高气昂地带队走近缺口,零距离看着大量的尸体也捂住了嘴。
“该死,钱和食物都在堡垒里,这些战死的人们……兄弟们,搬走尸体,放在船上推倒海里烧掉吧!愿他们的灵魂在冥界安息……”
一具具尸体被清理,各部族开始认领自己人的尸首,在以自己的方式安葬,比起抢掠空空荡荡的堡垒,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
至此,博里霍尔姆堡垒经过了三天的战争,以守军幸存者的投诚宣告结束。
这样仅就兵力而言,由于一批萨克森人的加入,瑞典军的兵力增加了,奥列金找回了攻击卡尔马的信心。因为就沃斯卡斯仆从者和萨克森投诚者,甚至是那几个至今幸存的丹麦佣兵,三方人都宣称,卡尔马这一定居点并没有大规模的墙。
没有该死的难缠的围墙,奥列金和瑞典军最大的担忧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