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的说,商人佛德根比许多同行仁慈一点。
他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救下了老少一百余名奥斯塔拉难民,对于整个难民群体,这部分人是幸运的。
佛德根已经改了主意,他对奥斯塔拉人已经失去耐心,手里的一堆“烫手山芋”必需由一个“大善人”接盘。
他雇佣了一支船队撤了,格兰人和他们的牛羊,也有了一个新的归宿。
其实就如许多奥斯塔拉难民估计的那样,她们高价买了商人的牛肉,以近乎饿死的代价抵达了耶尔马伦人的领地。
许多人身完全自由的难民饿死、累死在中途,侥幸活下来的人,终于如愿以偿的被相对富裕的耶尔马伦人收留。至于代价,妇孺当即成为收留者的家庭成员,或者说,是干活的劳动力。
表面上,耶尔马伦人是真的善良。实际呢?他们的作风颇为务实。
他们收留了带着孩子的可怜女人,却无法容忍全体格兰人的“武装移民”团体挤占自己的生活空间。
就是卡洛塔和艾尔拉逃亡之夜,格兰人首领奥克和耶尔马伦首领温德森,对双方未来之发展达成了共识。
格兰人当然希望和老伙计住的更近一些,耶尔马伦人何尝不这么想。
就是格兰人的牛羊数量远远超过他们的人口,那可是一大群能拼命吃草的怪物啊!在牛羊看来,麦苗、洋葱苗,乃至所有绿油油的东西都是青草,都是可以吃。
温德森给格兰人出了一个好主意。
“你和你的族人们向湖泊的东北方向移动,那条满是石头的河,它的附近都是乱石滩,上面长满了青草。那里可能非常适合你们。”
首领奥克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但温德森无意冒犯自己的盟友。
“那个乱石滩根本不适合耕种,我可以负责任的说那里确实是放牧的好地方。再说了,那些石头是上好的建筑材料,甚至,你还能在石头中发现铁矿石。”
石头?铁矿石?现在的状况是格兰人举族迁徙到耶尔马伦人的领域,初来乍到自然要听当地人的建议。
耶尔马伦人也是实诚,首领告知自己就是担心格兰人的牛羊毁灭庄稼。湖泊的西部和北岸是无尽的沼泽,那里不可放牧更难以耕种。所以本地区唯一可供格兰人生活的地方,就是东北方的河口地区。
至少那里有很多牧草,地表也坚硬。
至于石头,用它盖石头房子或许比自己曾经的木屋更保暖一些。
据说还有铁矿石?倘若加工一番制作铁器,定居新地域的格兰人,是否可以做起向盟友销售铁器的生意呢?
格兰人做出了抉择——继续迁徙。
自佛德根船队离开后的第三天,修养一番后的格兰人,赶着自己的牛羊开始新的征程。
三天时间里,他们基本约束了自己的羊,奈何一些家庭的牛羊啃食了盟友的麦田。对于这件事耶尔马伦人可是丑话说在了前头,格兰人只好交出一些牛羊赔罪。
牛与羊,人们饲养它们的目的就是吃肉喝奶用毛皮。
用牛拉犁可是精耕细作的标致,所谓善于农业的耶尔马伦人,他们不过是把原始的木犁安装一个铁刃,开垦土地也是由农夫拽着犁前进。他们,甚至连马耕都不存在。
或者说,当前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马匹还是稀罕的牲畜。
哪怕是丹麦人,这一时期他们才刚刚接触马匹。年轻的拉格纳也是几年前见到了法兰克人的骑兵,暂且他还无法预料到骑兵的潜力,只知道没有什么比自家的长船更有战争效率。
格兰人用牛羊以及乳制品,向耶尔马伦人交易了一批生活器具,乃至余粮。
耶尔马伦首领也得到了对方首领十头牛的大手笔的馈赠。
那可是十头牛!其中的奶牛几乎可以保证首领一家天天有牛奶喝。
总的来说,双方的合作将是一场双赢,暂时住在耶尔马伦湖的两支部族,一支大规模生产粮食和蔬菜,一支大量发展畜牧业。这样可好,维持人生存的碳水、维生素和蛋白质齐了。
格兰人来了,他们在石头河的出湖口建设新定居点,这里就是未来的“埃斯基尔斯通纳”城,一个商业贸易点,更是未来瑞典中南部的钢铁冶炼中心。
就如耶尔马伦部族说明的那样,河口地区的乱石滩有很多露天的铁矿石,其附近确实有一条铁矿脉。
但是,这条矿脉不得了,它从约塔兰高地一直延伸到了北极圈!
北方的罗斯人,他们几乎不用怎么发掘,就找到了暴露在地表上的矿脉之余脉。
只有当格兰人到达了被推荐之地,首领奥克敏锐的发觉到这里确实有许多黑色的、在太阳光下有些亮晶晶的石头。此物是铁矿石无误,乱石滩山确实有矿石,就是没有谁来发掘它。
“如果我们利用这里的铁矿,恐怕比我们饲养牛羊更能获利!”
一个伟大的想法在首领奥克的脑子里萌发——冶铁致富。
当他们决定扎根此地并计划大规模冶铁并付诸实施,实际意义的“埃斯基尔斯通纳”就诞生了。
它坐落于梅拉伦湖居民与南方居民陆路交通之要冲地位,扼守住这里,利用现成的航运,使得本地可以形成一个贸易集镇。
耶尔马伦人根本没有想到,他们的建议将给自己带来灾祸。一旦格兰人的新城镇建好,商人们何必再到耶尔马伦人那里客居呢?
埃斯基尔斯通纳,本意就是“传教士埃斯基尔的城镇”,它也是“北方十字军征服”时期才改的名字。在那之前,城镇早就诞生了。
她可以有各种名称,但她的城市经济属性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