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铃刚响,裴希桐揉着酸胀的肩膀走出医院,阳光晃得她微微眯眼。
刚拐进家属院那条熟悉的巷子,就见几个坐在槐树下纳鞋底的大妈直起身子,目光齐刷刷朝她望过来。
“这不是裴医生吗?下班啦?”
住在前排的刘大妈率先扬声打招呼,手里的针线在布面上顿了顿,“听说你昨天给部队的战士把断了的手指头都接活了?真有这么神?”
裴希桐刚走近,就被围了个半圆。
隔壁院的王婶抱着孙子挤过来,孙子手里的拨浪鼓“咚咚”响:
“裴医生啊,你可得跟婶说说,那断了的指头咋能再接上?
我家那口子前几年砸伤了手腕,到现在还使不上劲,你啥时候有空给瞅瞅?”
“就是就是,”斜对门的张大爷拄着拐杖凑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期盼,“我这老寒腿年年冬天犯,疼得直哼哼,县城的大夫都没辙,你要是能治,大爷给你送锦旗!”
人群里渐渐起了些不同的声音。
后排的李嫂抱着胳膊,嘴角撇了撇:
“我瞅着悬乎,手指头断了哪能说接就接上?别是部队为了夸人瞎传的吧?”
她身边的男人跟着点头:
“就是,一个年轻姑娘家,哪有那么大本事?我看啊,多半是运气好。”
这话刚落,就有个穿蓝布褂子的女人挤进来,嗓门又尖又亮:
“裴医生,不管真的假的,你先给我家娃看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