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了帝星荧惑、元星计都罗睺,杀伐气冲天,这三颗星辰中不知有多少杀伐大术。
他一旦发起狂来,这东城周遭围杀陆景之辈只怕都要遭殃了!”
大司徒原本始终带着红润之色的脸颊上失去了血色:“保密要紧!保命要紧!”
他在心中喃喃自语,急步走向通往中城的长街……
这苟活了许久的老人只顾低头走路,却忽然被一道温和的声音唤住。
“大司徒,陆景可是照了帝星荧惑?”
大司徒抬头,就看到背负着蟾魄名剑的洛明月就站在不远处的街口上。
柳大家也抱着一张流泉古琴,眼神中略带着些惶恐,凝望着天空中佩剑而立的陆景。
大师父连忙摆手,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嘘了一声:“莫要说话,快走快走!否则这杀星杀将起来,我们三个只怕都逃不掉了。”
“如何能逃?”洛明月拔出蟾魄名剑,深吸一口气。
“照了帝星荧惑,便是又一位真武山下镇压这个魔头。
他若不死,莫说人间、便是天上也无有安乐之地。
天上六百座仙境,被那魔头屠杀百二之数,陆景……何至于要映照荧惑?
他照了荧惑,便等同于身死。
陆景元神必然会被帝星荧惑窃而居之,陆景魂魄会长出双角、酝酿魔气,自此成为一尊盖世大魔。
他在神关以内成魔,一旦神关有缺,与那未知之地生出感应,人间天上之厄未曾解脱,又要多出一方大劫难!”
洛明月蟾魄名剑已然出鞘。
柳大家有些犹豫,他抬眼看着陆景,看到陆景右手就落在那天下第七的名剑上,一语不发。
眼神中亮出一缕血光,就连额头的风雨印记也有些血色。
柳大家望见陆景的眼眸,只觉得其中有一阵阵杀伐气在澎湃流转。
可是……
当柳大家看上陆景,陆景也感知到了柳大家的目光,他缓缓转过头来,隔着极远距离朝着柳大家颔首。
眼中的凶戮气略有收敛。
便只是这一刹那,柳大家似有所觉。
她刚要开口说话,却见远处又有一道剑光闪过。
柳大家感应到那剑光出自千秀水,不由一阵头痛。
反而平日里极为疼爱南禾雨的洛明月却一脸肃然。
只见她轻弹蟾魄,剑气就此开枝散叶,直升虚空,拦在千秀水之前。
铿锵!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千秀水直落而下,刺入几人眼前的青石街上,南禾雨面色苍白落在地上。
洛明月深深看了南禾雨一眼。
南禾雨侧过头去,看向陆景。
“我只是靠近看一看他。”她抿着嘴唇:“陆景先生心有所持,看似随和实际上气性高傲,心所行所为皆有良善二字作为丈量天下事的尺度。
他怎会以自身性命、以自身所持换荧惑之星映照,换那一条苍龙性命?”
洛明月目光冷然,她的目光始终落在云中陆景身上,只是声音却越发冰寒。
“映照荧惑,他就已经不再是陆景了。
他已无情无性、无思无想,荧惑帝星托生于他元神、肉身中,生灵在他眼中不过草芥,乃至人间存亡于他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这样的人物活下去,对这人间不过是一场灾祸。”
“禾雨,你应当拔剑斩他,斩去荧惑,为已死的陆景先生元神、肉体求一个安乐!”
洛明月指向陆景。
南禾雨抬眼看去。
却见刹那间,整座太玄京中不知有多少元神、多少武道气机猛然迸发。
东城内外,狂暴的元气凝聚成为实质,令人看不真切。
洛明月再不犹豫,她手持蟾魄刚刚踏前一步。
柳大家却言语中略带着迟疑,道:“陆景……似乎是陆景。”
南禾雨骤然转头。
洛明月也停下脚步看一下柳大家。
柳大家正欲说些什么。
陆景已经缓缓拔出归鞘的杀西楼。
“天下纷乱,该死的人不曾死、不该死的人反而死了许多。”
陆景抬头左右四顾,最终落在太玄宫中。
落目之处,俱都是无比森寒的杀意。
“圣君布下棋盘,杀于人间有功之人,欲亡半座天下保全半座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