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震惊地看着他。想不到寒鸦柒的老家在大赋城,难怪他嫌上官家给她准备的酱花茶品质不好。只是从他身上再找不出半点曾为富家少爷的痕迹。
“我十五岁那年,父亲不慎得罪了一个从京城来的官家少爷……短短半个月,江家家财散尽,秘方献出,却还是家破人亡。我受了杖刑,又被罚了髡刑,被扔在路边等死。无锋的人救了我,我就投了无锋了。”
他想了想,自觉地补充:“当时官府的人来得突然,将我们关进大牢前还搜了好几遍身,什么都没剩下。我们被分开关押,爹娘也没来得及交代我什么……
后来我再回大赋城,发现是族里接手了我家的生意,三叔一家还搬进了我家的大宅子。我领着人把江氏一族杀光了,但爹娘的东西一样都没能找回来。”
痞气的脸上依旧挂着不以为然的笑容,惟有略急促了些的呼吸透露出真实的心境。
很好,又一个名字里带云的,又一个家中遭逢变故亲人死绝,受了无锋“活命之恩”的。
宫门众人都麻了。
点竹恶心人是有一手的。
宫远徵问他:“你有想过当年让你走投无路的罪魁祸首就是无锋吗?”
寒鸦柒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儿,嗤笑道:“想不想的不也这样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就没想过要报仇?”宫子羽插嘴道,“这明显是无锋设局害了你家里人。”
“说得轻松。”寒鸦柒颇看不起这些天真的小少爷,“既然局是人家设的,难道人家会不防着你?我在无锋待了二十多年了,首领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瞧着被看重,任务不断,其实见面的时候都是在首领密室里。我们回话的位置都是固定的,敢踏前一步,就会被寒鸦贰就地斩杀,根本不容你分辩。”
桌上紫铜小球计时器忽然发出了“嘀哩嘀哩”的声音。
球上不规则的纹路规律地层层裂开,像是一朵暗紫色的花儿在绽放。花心里露出一只蹲坐着的白色小猫,仰头张开小小的嘴巴,机簧摩擦,竟然发出了一声带着金属音的:“喵~”
沉重的气氛哄然散去,章雪鸣旁若无人地把计时器拿到手里把玩,笑眯眯地提醒:“阿远,可以看他们的寸关穴了。”
果然两个人手腕寸关穴处都有血点浮现,颜色比起云为衫和寒鸦肆又更浅了些。
“恭喜,你们的命保住了。”宫远徵兴致缺缺地通知上官浅和寒鸦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