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执刃厅,宫远徵看见坐在高台执刃位上的宫鸿羽,记忆告诉他这很合理,脑子却悄悄说:这个把万花楼无锋窝纳入宫门秘密据点名单、又娶了无锋刺客当继夫人的烂人,活该被宫子羽气到中风,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再看站在台阶下一派儒雅温和的宫唤羽,脑子说:装得人模狗样,想弑父假死推宫子羽做傀儡还要栽赃我,到头来照样一场空。虽然很高兴你把月宫那对跟无锋刺客关系匪浅的狗父子拉下马,但你潜入徵宫要杀我,害得昭昭不顾身体跟你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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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昭昭?昭昭是谁?
一直盘旋在心里的那种忘记了什么的感觉蓦然一扫而空,身不由己的惊怒也烟消云散,发自心底的巨大欢喜“轰”地一下冲上来,冲得他眼睛都有点发酸。
宫远徵由着身体自去行礼、询问:“执刃、少主,何事吩咐?”
找不到关于这个叫“昭昭“的人的记忆,他又怕自己再忘掉,就一遍接一遍在心里叫“昭昭”、“昭昭”、“昭昭”……
整个人仿佛分成了里和表,各行其是。
宫远徵没理会宫鸿羽和宫唤羽说了什么,自己又应了什么,直到离开那两人的视线范围,才感觉身体又回到了掌控中。
他离开山道,轻巧地闪进了树林。
四下无人,宫远徵捂住脸,“哈哈哈”地笑起来。
笑声肆意癫狂到了极致,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险些喘不过气来。
“有趣!有趣!这真的是我的身体吗?”他笑到浑身发抖,“昭昭!昭昭!昭昭!”
他叫着这个名字,一声大过一声,像是疯了似的,右手食指、中指突然弯曲呈钩爪状,用力朝自己的双眼挖去。
果然,在指甲触及眼球的前一秒,他的手蓦然僵硬,再不能用力往前。
宫远徵保持着这奇怪的姿势,嘴角高高扬着,眼圈却是默默地红了。
他万分委屈地唤了一声:“昭昭……”
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落下来。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有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在说:“阿远,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