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夜二爷与马文池、冯大齐坐一屋。
书房门开着,门外廊下三人的小厮守着,静默不语。
“此次来势汹汹,意在师兄。倘若师兄染上半点儿污名,且不说此番与木院判争夺院使之位落败,能不能继续任太医都是个问题。”马文池言语中布满焦急,也有一丝犹豫。
倘若师兄经此次暗算,能顺理成章地退出太医院,不再任太医,与以前一样只做个悬壶济世的民间大夫,此无疑是他这些多年来所盼望的。
然,他师兄他了解。
安有鱼本就志在救苦救难,不为名利,只为能做救死扶伤的仁医。
被吕院使收为关门弟子,以唯一继承人的标准培养十余年,其中虽有当初夜十一的推波助澜,但更是安有鱼凭着出色的医术与仁善的医德破开重重强硬对手,靠着自已努力争取到的。
此后,吕院使收到安有鱼,有意在他退位之后,安有鱼能接任他的太医院首官之位。
安有鱼一直知晓,也欣然接受,因着她觉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吕院使将毕身医术倾囊相授,如此大恩,她无以为报,师父但凡有命,她绝对办到。
纵然这会让她陷入于一被发现实为女儿身,便会犯上欺君之罪人头落地的凄惨下场。
她也义无反顾。
一直以为,这样的义无反顾,始终如同一把利刃悬在马文池的心口上,故一有机会能让安有鱼急流勇退,他便产生了动摇。
不过这一丝动摇,也不过一瞬。
他更清楚倘若让他师兄背着污名狼狈地退出官场,那并不会让他有机会让师兄恢身女儿身,好让他有机会上门迎娶,只会让师兄不甘不愤继而做出让他意想不到之事,而后果绝然非他所能承受的。
冯大愤然道:“此次陷害,卑鄙无耻至极!”
“是谁在陷害安院判,我已经在查,然眼下最紧要之事,是帮安院判安然渡过眼前难关。”夜二爷沉声道,“院使之位,让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