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积的档案堆积得更高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这个案子您非接不可。”
文员看向自己的上司,眼里并没有尊重或者敬畏,反倒是鄙夷和嫌弃。
桌子后方,一双懒散的睡眼睁开来,只是轻描淡写地瞟了一眼文员放下的文件,便挥了挥手,打发道:
“我在休假。”
作为一名资深的龙套,文员深知此人的秉性,可惜,猎人张受了重伤正在休养,猎人刘则有公务在身,当下,武都防剿局除了他,再没人能接这个案子。
沉默片刻后,文员劝诱道:“您看,您家孩子正到了升学的年纪了。”
“是,我知道,”桌后躺椅上的男人懒洋洋地答道,“我估计他都不认识我了。”
“如果这个案子办好了,我想,上面会很好地处理您孩子的升学问题。”
“呵呵,孩子自己上进就行了,上个破重点有个鸟用?金子到哪里不是金子?莫非,老子不帮忙,儿子就不上进了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文员也觉得此话有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思考片刻后,他试探性地问道:
“您对车牌号码感兴趣吗?我可以申请特批……”
“没兴趣。”
“那……如果可以给您在商京分一套房子……”
“我在武都有房子,而且我就住武都,商京的房子顶个球用?我买来当坟地吗?”男人翻了翻白眼。
文员开始冒汗了,他并不是质疑上司的态度,而是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为什么同在防剿局工作,他需要为一沓文件奔波劳累半天,而他上司却阔绰到对商京的房地产不感兴趣?
“我想,既然您对这些都没兴趣,那么您应该也对苏联人的勋章没有兴趣吧?”
说着,文员转身要走。
凛冽的炁疾速飞出,只听见“簌”的一声,一张轻飘飘的餐巾扎进了办公室的门板上,恰好赶在文员出门前命中。
巨大的冲力合上了门,发出一声巨响。
办公桌上传来玻璃炸裂的响声,整个房间顿时暗了下去,桌上的台灯熄灭了,灯泡爆炸溅出的玻璃碎屑刮伤了文员的侧脸。
文员害怕极了,瑟缩着护住了脑袋,只听见身后传来上司的声音:
“有兴趣,这个我很有兴趣。”
文员吓得不轻,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转过身,对上了一双锐利如剑的眼睛。
“告诉我,什么勋章?”
上司的脸隐没在阴影中,文员看不清那具体是什么表情。
“一……一枚红星勋章。”
“很好。告诉我是什么案子,尽量简洁,不要超过二百字。”
于是,文员把商京火车站的密教伤人案件简单解释了一遍。
“总而言之,根据受害者脸上的创口,我们可以确定伤人的生物不是人类,也不是任何已知的自然界动物。加上受害者的口头描述,我们认为那是一个……”
“大祭司?”
“是的,大祭司。这就是为何需要您来解决这个案件,局里的意见已经很明确了。”
“好的,你可以走了,这案子我接了。”
猎人王摆了摆手,露出了四十五度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