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措和喻寒笙递来的冰镇可乐在掌心凝结水珠。

小橘子撒娇的呼噜声与晚风中的花香交织成治愈的网。

江祁嗅着空气里浮动的花香,扣紧了陆执的手指。

那一瞬,他忽然觉得这场荒诞的灵异事故,或许只是命运安排来提醒他——总有人在万家灯火里为你温着盏茶。

“进去说吧,外面冷。”

林挽初已经陷进沙发里啃着苹果,“哎,累得够呛,先吃口苹果。”

路雪放下小橘子,一边洗着手一边说着话。

“要我说,苹果可谓是最无聊的水果。”

“等会看我给你们露一手,用苹果削一个兔子。”

程措从厨房里端菜出来,闻言揶揄她。

“先吃饭吧,吃完饭你削一万个都可以。”

江祁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裤子下来,饭香味瞬间勾起他的味蕾。

七人安静吃着饭,谁也没有主动提起话题。

吃完饭过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路雪还没忘记秀一手。

她拈起一颗浑圆的红苹果,指腹轻抚过光滑果皮。

路雪捏着银柄小刀,垂落的乌发在肩头散开,葱白指尖抵着红玉似的苹果轻轻一转。

刀锋贴着果皮游走,薄如蝉翼的果皮打着旋儿垂落,露出琥珀色果肉。

她忽然抿唇轻笑,月牙形刀尖往果肉里斜斜一挑,剔出个俏生生的尖耳朵。

碎金般的灯光追着刀刃跳跃,在苹果表面游走出流畅的弧线。

"要雕出绒毛的纹路……”

她喃喃着幼时母亲教过的话,刀背在兔耳内侧刮出细密纹路。

鼻尖萦绕着果香,恍惚间好像又回到那个满是消毒水味的病房。

母亲枯瘦的手指覆住她手背,带着她在苹果上刻出歪歪扭扭的兔子。

银光倏地往下一坠,刀尖点在果肉上旋出两粒红宝石似的圆。

路雪歪头对着苹果吹气,碎屑纷纷扬扬落在白瓷盘里。

果兔湿漉漉的眼睛便活了过来,顶着半片未削净的红皮作帽子,憨态可掬地团在白瓷盘中央。

她退后半步端详作品,发梢扫过锁骨泛起细微的痒。

转身要去取薄荷叶点缀时,却猝不及防撞进一片熟悉气息的怀抱。

果兔从掌心滑落的瞬间,被林挽初的手掌稳稳托住。

"阿初?"

路雪仰起脸,轻声唤她。

此刻,林挽初却小心翼翼捧着那只苹果兔,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