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提着一篮子叽叽喳喳的小鸡儿,总感觉背后有道视线盯着他,转身一看,一间明亮的屋子里一个身穿鸦青色衣衫,书生摸样的小子倚窗而坐,拿着书本正幽怨的望着她,那小眼神就跟受了多重的情伤似的。
朱七七耸耸肩,没在理会,篮子里的小鸡仔多可爱。
到了院子门口,赵东秀小声的跟张兰香拉了会儿家常。
“我说,你家子相怎的没去学堂。”
“也不知咋了,前段日子从学堂回来,闷闷不乐的,娃子也瘦了不少。”
“那你别稀罕你那些鸡了,杀几只正好给娃子补补,那学堂吃的肯定没家里的好。”
“晓得,我一个人苦点累点,不都是为了他吗,就盼着他能出息,”
张兰香说着抬了抬袖子,抹了眼泪,朱七七跟在后头一步远,就跟走亲戚不爱说话的孩子似的。
“好了,我先回去了,子相是个有出息了,你得福气在后头。”
赵东秀眉头紧了紧,安慰了一句,拽着朱七七就走了。
到了分叉路口,朱七七没跟三伯娘回老朱家,提着篮子往山脚自己院子走去。
一阵山风吹过,扬起小小的槐花飘扬,正逗着小鸡仔儿朱七七,手臂上落下几颗花瓣,摘下来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槐花树,一串串,一束束槐花坠满枝头,掩映在嫩绿之中,风儿吹过,挨挨挤挤,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朱七七深深呼吸满是负氧离子的清香空气,睁眼看过去,槐花树下,一少年头裹罗巾,一席鸦青衣袍,长身玉立,静静地站在那里,如瘦竹般,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身上,走的近些,男子五官清秀,在这深山村落里也难得有副好颜色,一卷书生气息下却有些刻意的悲伤,含怨的看着朱七七。
在离男子七步之远的距离,朱七七顿住脚步,抱胸一手支棱着下巴努力去原身的记忆去扒拉。
“七七,你怎的这般狠心。”
男子往前几步,神情落寞。
朱七七深皱眉头往后退了几步。
“我等了你好些日子了。”
男子的视线在朱七七腰间鼓鼓的荷包飘过。
朱七七眯了眯眼,捕捉到了那一丝贪念的目光,脑海里的记忆也被翻出来。
此人正是张寡妇的独子,庄子相,村里头的神童,十岁便考取了童生,只是往后三年,次次都秀才落榜,自家四个哥哥如今都有俩过了童生的考试。
朱七七瘪了瘪嘴,
也不咋地嘛,若是自家相公也去参加考试,区区一个秀才,肯定手拿把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