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米粒吃水饺，姜妍忍不住想到去世了的丁秋菊，小时候她也很爱吃水饺，尤其爱吃放了藕粒的猪肉水饺。掺了藕粒的水饺嚼起来有一点脆生生的颗粒感，吃起来就像找宝藏一样，故意嘴巴张大牙齿用力嘎吱嘎吱的，她在吃她在笑……

卫昭阳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扶着姜妍让她在沙发上坐直，面色凝重地说：“询问的人只有一个，是八爷！”

“她那一摊子被一窝端了，想要东山再起肯定是要重新置办一套掩人耳目的产业。她想要就给她！价格可以谈，差不多就给她吧！她在国内杀了人，警察不会放过她的。手续交接的时候提醒她找个可靠的人交接。”姜妍情绪没有任何波澜。

卫昭阳说：“我们可以把她捅给警察！”

姜妍瞪了他一眼，“不要引火烧身，我们现在目的就是放下这里的一切，平平安安地回去跟小米粒团聚。后半辈子我只想我们一家三口平安顺遂，明白吗？”

卫昭阳点头，把姜妍拥入怀抱。

卫昭阳回想着自己的前半生，再一想到有一天自己可以过上安稳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就心中一热，他想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做回人了，再也不是那个活在地狱里的恶鬼……

卫昭阳十岁之前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他只记得妈妈以前吸毒，每次毒瘾一犯蜷缩在床上痛不欲生。

卫昭阳的爸爸为了帮妈妈戒毒把她绑在家里，大冷天给她泼冷水，什么方法都用了也没能帮妈妈戒掉毒瘾。当时那个年代卫昭阳他们家所在的山区漫山遍野都种满了红彤彤的罂粟花，村子上的人十有八九不是吸毒就是制毒贩毒，甚至有些孩子尚未成年就染上了毒瘾……

那残存的破烂不堪的记忆中，他的爸爸不忍心再看自己的老婆生不如死，终于也走上了贩毒的不归路。他还记得他爸爸决定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对卫昭阳说：“阳阳，你记住，长大了一定要离开这里！黄赌毒你就算是死也不能沾！”

爸爸对十岁的卫昭阳说了这些话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听村上其他人说，爸爸第一次走毒就遇上了毒贩黑吃黑，那次火拼死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卫昭阳的爸爸。

卫昭阳的妈妈知道了自己老公的死讯，给自己梳妆打扮一番，换上自己老公最喜欢的那条花裙子，打发卫昭阳出去玩，割腕自杀了。

卫昭阳一下子失去双亲成了孤儿，从前，不管母亲有没有吸毒，父亲有没有钱，父母在总还是有个温暖的家。现在他是个孤儿了，最可怕的不是受人欺凌和白眼，可怕的是被人贩子蛇头盯上，被卖到金三角当娃娃兵！

上天果然没有眷顾卫昭阳，在他妈妈下葬之后的第二天，村子上那个一贯看上去很和善的，小孩子们都很喜欢的那个五叔就把卫昭阳卖给了甸北的蛇头。

他才十岁！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一睁开眼看到一间屋子里关着十来个小孩儿，男孩女孩都有。最小的看上去五六岁，大的可能十三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