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章太医便替宁兰把了脉,片刻后他忧心忡忡地说:“姨娘这胎怀像本就不好,怎么还受了这么一场磋磨?”
他捋了捋自己发白的胡须,思忖后便道:“老朽给姨娘开一剂安胎药,这两日姨娘便躺在床榻上安歇,不要随意下地。”
朱嬷嬷立时点头应下,先带着章太医去写药方抓药,又走回内寝陪着宁兰说话解闷。
等宁兰喝完安胎药睡下后,芳箬才进内寝朝朱嬷嬷招了招手。
“无名说了,世子爷要后日才能回府。”芳箬木着一张脸道。
朱嬷嬷本就忧心不已,听了她这话愈发舒展不了眉头。
半晌后她才问芳箬:“我让你去刑部送信,你可把信送到了?”
芳箬眸光有些闪烁,愣了愣后才答话道:“我让门廊的小脚去送信了,可他说连刑部的外院大门都碰不到就被侍卫们赶了回来。”
朱嬷嬷不疑有他,便点了点头,只说:“爷哪里若有消息,立时来告诉我。”
芳箬应下后,便退到了耳房去。
一进耳房,四下无人时她便拿出了袖袋里的青玉环佩。
她眸中掠过的不忍与愧疚,终于在反复地摩挲着青玉环佩的过程中消失殆尽了。
*
是夜,金阳公主又派金嬷嬷来问了问宁兰的情况。
得知宁兰一切无恙后,金嬷嬷又反复叮嘱着朱嬷嬷好好好照顾她,这才离开了西霞阁。
这三个时辰里,除了朱嬷嬷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宁兰,其余人连内寝都无法踏足。
经由在清月阁的一场劫难,宁兰的心情已是跌到了谷底。
周氏的穷凶极恶,严如月的无耻阴毒,比起从前似乎更猖狂了一些。
偏偏她羽翼未丰,只能倚靠着魏铮的宠爱才能与这两人抗衡。
刑部事务如此繁忙,魏铮又实在抽不出空来回魏国公府,宁兰便只能一人面对着这些狂风巨浪。
她恨,胸膛里满盈着的恨意仿佛要冲破躯体,将她的神魂烧得干干净净一般。
也是因为宁兰难以克制着心底的恨意,到了后半夜她竟是发起了高热。
朱嬷嬷被吓了一大跳,立时去寻金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