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的责罚不算什么,让宁兰丢了面子才是事大。

朱嬷嬷与宁兰心里都清楚,宁兰不可能永远只做魏铮的外室。

她的野心都写在心底深处,虽从不提及,主仆两人却是心照不宣。

严如月此举,是想让宁兰在人前丢尽颜面,斩断她想做魏铮贵妾的心思。

要知晓世家大族里抬举贵妾时也极为在意贵妾的名声。

宁兰今日若在珍宝阁里跪上一个时辰,被来往的客人们指摘评议,名声自然会跌入谷底。

这可不益于宁兰要图谋权势的大计划。

只是严如月主母的身份压在头上,朱嬷嬷一个奴仆难道还能置喙主母的决定?

宁兰愣了一息,心头掠过千头万绪。

严如月冷冰冰地注视着她,唐嬷嬷等人更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难道你不愿意?”严如月步步紧逼,瞧着是宁兰不罚跪的话不肯罢休的意思。

宁兰只答:“妾身不敢。”

她在严如月身前跪得笔挺,一旁的朱嬷嬷忧心不已,又碍于身份无法替宁兰做主。

这时,唐嬷嬷替严如月搬来个团凳,她只坐了一刻钟便恹恹地说:“想来罚一个奴婢也不必占了我这么多心里,唐嬷嬷,你在这儿看着她,不跪足两个时辰不许起来。”

话音甫落,下首的宁兰清瘦的身形便摇摇晃晃地朝着一侧倒去。

她两眼一翻,这便如秋日里的柳絮般晕了过去。

一旁的朱嬷嬷连忙哭嚎着去瞧晕倒于地的宁兰,并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可不能有事啊,否则世子爷问起来,老奴要怎么交代?”

宁兰摇摇晃晃地倒在了严如月身前,本就清瘦如一缕烟的身形愈发羸弱。

让人心生怜惜。

严如月却蹙了蹙眉,冷笑着问:“才跪了这么一会儿,就晕了?我瞧你的身子也不像是能给世子爷生儿育女的模样。”

这话一出,躺在地上装晕的宁兰心里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