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嘛!”楚云梨嘲讽道:“在你眼里,我就跟你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该任由你搓揉捏扁,对么?”
陈母哑然。
“我不是木偶,我是个人。”楚云梨伸手一指身后的屋子:“里面躺着我的孩子,他若是有一个没脸没皮被千夫所指的母亲,这辈子都完了。所以,我不会去伺候陆守凯,哪怕改嫁,那也得是我自己愿意,而不是任你安排!”
陈母目光一直落在儿子身上,就怕陈青松被伤出个好歹,这些话从耳边过了,她压根没放心上,只道:“我做错了事,但我那时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倩雪,你去陪陆守凯,荣华富贵有了,孩子的前程也有,又能保住陈家和我,分明就是双赢的事。你怎么就这么拧呢?”
有灯笼从远处过来,应该是大夫到了。楚云梨不想与她多言,反正也说服不了,干脆关上了门。
床上的孩子已经被吵醒,正要哭不哭,楚云梨脱掉披风,也脱掉了满身寒气,将他揽入怀中重新盖上被子睡觉。
那一棒子将陈青松的胳膊打肿了,虽然没有伤着骨头,但他手臂都抬不起来,大夫说得好好养着。
翌日早上,陈老爷回来了。
陈老爷此人,不大管后宅的事,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生意上,回来时风尘仆仆,哪怕洗漱过了,也看得见他眉眼间的疲惫。
楚云梨特意去正院请安。
陈老爷看到她,脸色不大好:“倩雪,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该对哥哥动手。”
楚云梨争辩道:“是他先要打我的。爹,最近家里发生这一出出的事,我不认为自己有错。我嫁到贺家,虽算不得夫妻恩爱,但也是相敬如宾,被他们折腾的连日子都过不下去,非要把我弄回来……现在外头的人都说是我自己不会做人被夫家休弃,我都没法解释。这些冤屈我都受了,结果他们还要将我像礼物似的送给陆守凯让他发泄怨气。这些天您不在,有些话我没法跟人说,现在当着您的面,我把话撂在这里,无论是谁闯的祸,我都不会去堵这个窟窿!”
陈老爷微微皱眉:“陆守凯是将军,对你又有感情,你跟着他日子不会难过。”他侧头看向陈母:“怎么倩雪口中所言跟你说的不一样?”
陈母面色坦然。
之前以为事情会很顺利,男人回来时那边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结果这丫头太机灵,事情没能成,听说男人归家,她确实有一瞬的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
“这丫头自己跑去和陆将军相见,我能怎么办?老爷,她如今又这样说,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陈母故作疑惑:“闹着要和陆将军一起走的是你,你这是后悔了?”
楚云梨早就猜到了陈母应该是两头瞒骗,这边骗女儿说一切都是家主的安排。那边又对陈老爷编排谎言,兴许说些陈倩雪和陆守凯旧情复燃非君不嫁之类的话。
算起来,上辈子这个时候陆守凯已经启程回京,彼时陈倩雪来不及查清其中缘由,拿到父亲送来的银票,还以为父亲也参与了此事。贺俊风送了休书,她又确实已经失贞,想着自己留下来会给孩子蒙羞,陈家的名声也会受影响,彼时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去京城还能重新开始。一句没多问,收了银票便跟着陆守凯一起离开了。
此刻听到陈母这样一番话,楚云梨并不意外,嘲讽道:“爹,我并不想多解释,事实如何,找人一查便知。我只知道,那天我回娘家,夜里醒来就已经在将军府,陆守凯和我躺一张床上。当时我拼了命的逃了出来,回来之后母亲还想将我送过去,我们两人没谈拢,没多久贺俊风就送了休书过来,还说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她站起身:“您手头做着那么大的生意,这么点小事抬手就能查个清楚,我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