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潘长业似笑非笑的神情时,她忽然明白过来。当着众人的面,若是她再次拒绝潘长业,日后名声怕是不会好了。
外界肯定传言她骄傲自大,看不上潘长业一而再地拒绝,这是打他的脸,日后必定结仇。
然而若是江宥帧答应下来,可前几日才差点成为钱崇恩的弟子,现在就转投他人,尤其是钱崇恩现在还缠绵病榻,那不是始乱终弃,自私自利吗?
潘长业这是给她出了个难题,真实目的为何,江宥帧还不甚清楚。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江宥帧,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有些人眼中满是兴奋。他们就等着江宥帧得罪潘长业,好阻阻她的风头。
潘长业也在等着她回答,然而江宥帧却是微微一笑。
“学生苦读圣贤书,从夫子和老师那里学到了许多道理。圣人言:人无信不立。学生虽达不到圣人的境界,但这是学生毕生追求。”
潘长业虽然不解江宥帧为何提到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能说圣人之言错了吗?当然不能。
“不错!读书人饱读圣贤书,应有这般觉悟。”
“先前老师钱训导问过学生,可愿拜他为师,学生因与其有些旧情,又因他在举业上助学生良多,便欣然同意。前几日本应举行拜师典礼,可老师突发急症,此时还缠绵病榻。”
“潘训导之事,老夫深感遗憾。”潘长业已经明白了江宥帧的意思。
搬出圣人来,确实没错,大义上站得住脚。
“我与老师虽还没举行拜师典礼,有实无名,但在学生心中,钱训导已然是在下的恩师。之前已经应下,便不可食言。”
潘长业眯着眼,这小子确实难缠。
“您文采斐然,相信你也是位不可多得的良师。只可惜学生无缘成为您的弟子,虽深表遗憾,但也庆幸将机会让给了其他人。”
江宥帧说着对在座所有人比了个手势,“此处书舍中,诸位师兄皆非池中之物,学生多有不如。若是他们能有机会,学生定会衷心祝福,为他们感到高兴。”
众人一愣,怎么说着说着火就烧到他们身上来了?
不过,他们转念一想,潘长业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儒。若是能拜他为师,学问由他亲自教导,将来入仕之后的人脉也不可小觑。对他们来说,自然有利无弊。
这么一想,他们便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