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坐西朝东,背倚大巴山脉,如龙行大地,气势磅礴,为关陵之龙椅。
前方有沮水,玉带环腰,且与景山遥望。
之前见景山如笔架横陈,正好以文昌气势调和帝君武韵。这就叫前有照,后有靠啊…”
咔嚓!
正说着,忽然天地一片雪亮,雷声震耳欲聋,巨大的雷霆从天空落下,直接劈在坟堆之上。
三人骇然,连忙抬头观望。
只见那封土堆上,一棵高大的树木顶冠,直接被劈断,冒着火光落下,又被大雨浇灭。
“又…又来了!”
关培德脸色苍白,声音有些发颤。
而王道玄则皱紧眉头,仔细查看封土堆,不知想到了什么,抬手道:“关居士莫急,再等一会儿,看着那棵树。”
李衍抬头望去,只见其他的树木,顶冠都已折断,唯有这一颗,树冠依旧茂密。
他若有所思,隐约琢磨出味道。
咔嚓嚓!
等了不到半炷香,巨大的雷霆再次落下。
果然,那棵树冠也随之被劈断。
关培德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王道玄松了口气,沉声道:“天人感应!”
“此地埋葬着关圣帝君身躯,没有头颅,如今圣君神罡磅礴,自然越发灵验。”
“无头之地,岂可种有冠之木?”
“关居士无需着急,天下间还没邪物敢在这里作祟,如果贫道没猜错,今后再不会有雷击。”
“这是好事,说明关陵更显神妙,下次庙会时,只需将此事提前透露,便没人再敢嚼舌根,香火也会更上层楼。”
“但今后,树冠都要提前修整,免得再被雷劈。”
“这…真的?”
关培德又惊又喜。
王道玄点头道:“这种事,并非独例。”
“秦末天下大乱,始皇陵附近便有异光升腾,周围百姓夜晚梦中,常听到军队厮杀声…”
“唐末动荡,大明宫吴道子的壁画,也曾渗出鲜血,在当时被视为不祥之兆…”
“此外还有一些洞天福地,若有天人感应,周围植被也最先出现变化,如华山紫柏木。”
说着,看了看周围,皱眉道:“唯一让贫道奇怪的是,这天人感应来的未免太过暴烈,恐怕风水布局也出了问题。”
旁边的李衍,脑中灵光一闪,连忙询问道:“关老爷子,那沮水原先是什么模样?”
关培德开口道:“虽河道狭窄,但水流清澈,好似玉带。”
“什么时候开始变浑?”
“嘶,说起来,也就是雷击发生前!”
“看来没错了。”
王道玄松了口气,“这沮水也是关陵风水一部分,浑浊暴虐,加上天人感应出现,才生出这般异象。”
“那就好,那就好。”
关培德也终于放下心来,但随即又想到什么,疑惑道:“老夫与妙善禅师也经常饮茶闲聊,他同样精通风水,为何没看出此事?”
王道玄哑然,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贫道只能看出这些,或许禅师另有发现。”
无论如何,雷击关陵的事,总算解开。
等到天色将暗时,雷雨终于停歇,众人立刻启程,带着妙善禅师的尸首,前往当阳县城。
关培德找了辆马车搬运尸体,道路泥泞难行,回到城中时,已是夜幕降临。
这种小县城可不比长安,到了晚上,茶馆酒楼皆已关门,唯有几个大户人家,门口挂着灯笼。
青石板小道上,依旧有水洼积聚。
关家子弟推着马车,直接到了县衙门口。
门房衙役听到又出了事,也不敢怠慢,连忙去后院将县令和值班的衙役全部叫来。
县令叫张诚,乃江浙人士,容貌清瘦,平日喜欢舞文弄墨,虽不算能干,但却公正廉明,在百姓士绅口中名声不错。
他着急忙慌穿好官服,在大堂上查验了一番尸体后,顿觉头疼,揉着眉头道:“当阳有天圣教贼人作乱,本官已派人传信给宜昌都尉司,估计明天就能赶到,没想到又出了人命。”
“这天圣教贼子,真是毫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