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雅间多不合适。”
申三酉直接摇头,抬头笑道:“你看看这里,入眼皆美色,敞亮又透气。”
“开雅间价钱贵不说,想看美人还得再钱,这不冤大头吗?”
“而且……我还有个更省钱的法子!”
他嘿嘿一笑,凑近了身子低声道:“就在这平康坊巷子里,有许多长安贵人空宅。”
“你若看上哪个姑娘,我就带着你去那里住一晚,可比这里有趣多了。”
“尤其那长安王府的宅子,啧啧,真是装修雅致,深得吾心!”
李衍:“……”
“咋了,嫌丢人?”见李衍模样,申三酉顿时有些不满。
李衍无语道:“那宅子我们已经住下,还答应了王府夜晚看守,驱逐江湖客。”
“无耻!”
申三酉狠狠一拍桌子,骂骂咧咧道:“房子不就是用来住的吗?”
“这些个王公贵胄,那么多宅子,一眼都不瞧,都快放发霉了,我住住又怎么了?”
“真是小气!”
“哈哈哈…”旁边女子被逗得直不起腰来。
李衍瞥了一眼,心中有些诧异。
按理说青楼女子迎来送往,见多识广,有眼色的很,根本不会如此。
多半是申三酉的老相好。
申三酉乱骂一通,却也不再提此事,而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嗤笑道:“我知你小子想干什么,无非是想问这长安玄门道上的事。”
“先别急,待会儿有场好戏,看完再说。”
“好戏?”
李衍来了兴趣。
就在这时,申三酉眼睛一亮,指向下方,“快瞧,好戏来了!”
李衍低头一瞧,眼中闪过丝诧异。
只见下方舞台之上,方才的西域胡姬都已散去,而两人则阔步上台。
一个身穿青布大褂,身材高瘦,脸上皱纹深刻,白须白发,神情肃穆,左手还把玩着一对核桃…
另一位则是个中年人,白白胖胖,一袭员外袍,满脸笑容,看起来很是和气…
这胖员外咳嗽了一声,见引起众人注意,便对着周围恭敬拱手,“各位父老,在下是武家班班主,今日与杨家班切磋一下手艺。”
“吃咱们这行饭,讲究的是功夫,但究竟谁更胜一筹,还得您诸位说话。”“待会儿,弟子们会发下一些筹牌,双方各自亮出绝活后,您瞧着哪个眼亮,就投给哪一个。”
“诸位,若有叨扰,还请担待啊。”
说着,抬手抱拳,深深鞠了个躬。
“好!”
“啧啧,今晚可没白来!”
“都显出真功夫来,爷高兴了有赏!”
周围观众纷纷叫好,架秧子起哄。
而这胖子武班主也是挤眉弄眼,左右作揖,表情生动活泼,口里尽说些逗人的话,又引得一阵阵叫哄堂大笑。
寥寥数语,堂中气氛已被其掌控。
一旁高瘦老者见状,也不甘示弱上前抱拳道“诸位,武班主说的没错,咱们这行讲究的是真本事,光靠耍嘴皮子没什么用。”
“诸位也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咱们这戏彩班子手艺众多,自然不能一一比较,误了大家时间。”
“所以接下来会斗三场:一是力技,二是巧技,三是古彩戏法。”
说着,扭头道:“武班主,您先?”
胖子连忙拱手,“在下是晚辈,自然要让着杨班主。”
“您先请。”
双方虽一脸和气,却是针锋相对。
“也好。”
杨班主点了点头,冷笑一声,转身下台。
原来是戏彩门的班子。
李衍这下也瞧了出来,心想这青楼妓院,怎么还玩起了杂技?
深申三酉旁边女子见状,捂嘴笑道:“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戏彩旧时称散乐百戏。”
“盛唐之时,上元佳节,整个神州的班子几乎都会汇聚长安,在萼相辉楼争相献艺。”
“咱们掌柜的,自然也欢迎其入场。因此萼楼中,每晚都少不了戏彩表演。”
“对江湖艺人来说,萼楼可是个风水宝地,这两个,都是长安最出名的班子。双方约定比斗,谁赢了,明年萼楼场子就由谁来占。”
“哦,原来如此。”
李衍微微点头,心中却已没了兴趣。
前世无论古彩戏法还是现代魔术,他都看了不少,见多识广,更别说各种杂技。
即便这一世,朱雀大街上也到处都是江湖艺人,什么没见过?
申三酉见状,神秘一笑,“看着就是了,这两个戏班,可与普通的班子不一样。”
正说着,下方已走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