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老夫,老夫从蜀中走到你这里,走了快一年了。”
几个人听他一番话,都有点吃惊,就这身材能从蜀中走到清源?路上不被狼叼走?
“大爷,你早上是不是没刷牙,口气这么大?都
快熏死人了!”
这老头对梁川刻薄的话不以为意,这确实没几个人会相信。
“老夫听说兴化有人造反,急冲冲地从蜀中跑过来,没想到一到兴化仗都打完了,闽人果然不善打斗。”
梁川这才正视了他一眼,问道:“你想说什么?”
老头白了他一眼,我再继续说下,要是被别人听到,你们这帮人脑袋都要搬家了。
梁川心想也是,这老小子对老造反这种事这么势衷,要是等下讲一些大逆不道的反话,自己不得跟着遭殃。
“你跟我来。”
梁川将这老头子领到了灶房里,这里可就没有半个人会来了。
“说吧,你是什么人?”
这个老头的身份很神秘,说话谈吐也很不俗,如果真是一个要饭的叫花子那就见鬼了。
“老夫我叫苏渭。”
梁川皱着眉头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历史有这么一号人物,他还以为是什么青史有名的大人物呢,至少自己都没有听说过,就证明这家伙不怎么靠谱。
“没听说过。”
苏渭干笑了一声。
“你几岁了?都快入土的人了,还翻天不成?”
苏渭绿豆眼看了梁川一眼,笑道:“不也未偿不可吧。”
这要是以前梁川也不好反驳,可是他看到了这个时代流传的推背、图,有一万种可能来解释推背、图里的内容,可是梁川是从历史以后穿越过来的人啊,推背的内容还真与历史的节点一致,他知道这往后百年都是平淡无奇的年景,造反也掀不起风浪啊。
“我劝你早点打消这个念头吧,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大宋好不容易有了当朝的太平盛世,往后也是太平盛世,搞这些劳师动众逆天而行的事就省省吧,没有什么结果的。”
“我要是肯消停这辈子也不至于这么累了,不过我看这天下也不像你想的那样太平,粉饰的太平背后是民乱四起,就连闽人都敢造反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苏渭叹了一口气,便把自己的生平娓娓道来。
原来苏渭自小就想建功立业做一番大事,年轻时想去从军,可是受不了要在脸上刺字跟囚徒一样,便专心科举。可是谁知科举考了一辈子,也没考出来一个名堂,乱七八糟的杂书倒是看了无数,脑子也装着不少稀奇古怪的想法。
苏渭从太宗时期一直考试,年年考岁岁考,怎么考就是怎么不中,策论房评经典史事时务,苏渭往往有自己的观点,想法很独特但是看在忠君主流的考官眼里,这些都是什么玩意?所以考到了当朝,还是一职无谋。
考到穷途末路老婆都没讨到,家里的人也死光了,苏渭所幸破罐子破摔,就在试卷上写了几个大字:臣老矣,不能为文矣,伏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这么交卷了,心灰心冷的苏渭正准备打道回府去种家里的几亩薄田老死家乡,谁知道竟获得天眷:“特给初品官,食俸终身。”
这到了最后关头谋得了一官半职,苏渭还作了一首诗自嘲:读尽诗书五六担,老来方得一青衫。佳人问我年多少,三十前年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