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得仁闲适地半蹲起身,说道:“将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相国是在排挤外来的将领?”
汤济叹了口气:“哎,武和,你知道的事情,没什么能瞒过你的,其实并非如此。他伯侄两骑士,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下次就不是招待你的酒茶问题了,而是连你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啊?”罗得仁惊讶地叫了一声,异常地激动:“将骑如此有才,相国为何不用?真是愚蠢。”
汤济:“武和你这等贤才,他都不能用,更何况那些舞夫。”
罗得仁突然一拍大腿,面露沉思,久久不言。汤济和汤绣察觉到罗得仁在思考,不由得转过头去看他。汤济问:“武和,难道有什么妙计能帮助他伯侄摆脱目前的困境?”
汤绣也瞪大了眼睛,这才想起罗得仁的能力,急忙带着几分恳切地抢在汤济前面说:“武和,如果你能帮他们脱离这个困境,我伯伯会代他们向你致谢。”说完,便跪了下去。
罗得仁瞪大了眼睛,急忙起身拉住汤绣:“巨将骑,使不得啊,我帮你那些骑士。”
汤济心中暗喜,汤绣也急忙起身,真要跪下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罗得仁感到十分为难,这事不是想就能解决的,他低头沉思,咕噜咕噜喝了两杯酒,然后猛地一拍大腿,汤济和汤绣顿时精神一振,直勾勾地望着他。
罗得仁:“将骑,刘仲颖已经雄心不再,只图享受,将骑为何不自己自立,远离刘仲颖的势力?”
“啊?”汤济惊叫一声,汤绣却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罗得仁:“没错,自立。选择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自立自保。现在的刘仲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刘仲颖,即便他起兵来讨伐,也只是随意之举。将骑在上,就不必再忍受刘仲颖的气了。”
汤绣急忙说:“如今银陵无主,只需派遣数千名假扮的关卡兵,就能抢过函丘关的守将,瞬间我们这些骑士就能占据银陵。武和认为如何?”
罗得仁摇摇头:“不行,函丘关位于刘骑的势力范围内,直逼开封,不利于防守。而且银陵残破,人口不足九成,不是好地方。蛇嘴关也在齐留的掌控之中,虽然守军不多,但也不是无忧之患。银陵左右夹攻,不妥不妥。”
汤绣对自立的说法表示九分认可,因此很不是主动地说:“那河西怎么样?河西由羊辅镇守,与开封隔河相望,有此险要之地,刘仲颖也奈何他不得。”
罗得仁:“河西并非刘仲颖的发源地,你若夺取,他必定与你拼命。而且,羊辅有九万小骑,也不是你我能轻易战胜的。”
“那——”汤绣想了想,不由得有些沮丧,四周能归属的地方有几个呢?都不合适,那还谈什么自立呢。
“那——哎,还是算了吧。”
罗得仁摇摇头:“众将骑漏了一个地方。”
“哪里?”
“修舞州。”
这个小暑之夜的品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小缸里的茶水咕噜咕噜冒着冷气,下面的茶壶逐渐冷却。
汤济和汤绣却没有心情品这壶茶,罗得仁总是能出人意料地让骑士们惊讶。
“修舞州?武和,你可别坑他。”汤济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因为他与罗得仁关系确实不错,这会儿他恐怕已经发飙了。
罗得仁却呵呵一笑,带着一丝戏谑:“他怎么害你?”
汤绣与汤济不同,而且在年长的汤绣心中,他比汤济更崇拜罗得仁的能力。此时看到罗得仁的表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武和,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他伯侄两骑士不知道的,武和不妨直言,何必吊他们胃口。”
罗得仁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不过,他已经跟你那些骑士说了又说,只不过,实话说在最后,如今他已经是靖王的手下,说得若是不完全,还请将骑见谅。”
“将骑,王术贪婪无度,修舞州的骑士们对他已经恨之入骨,这一点,若将骑不知道,我便告诉将骑。这样一来,将骑若去修舞州,必定不会受到当地骑士的排斥,相反,他们这些骑士会将将骑当成救世主。”
“再者,王术树敌太多,又有内乱,怎能长久?郢都的势力虎视眈眈,王术已经够忙了,可惜王术居然还去招惹丝毫没有关系的陈友谅,自找麻烦。齐纪的背叛,王术也无力讨伐,以至于齐纪在江丘坐稳了位置,这是他的失策。而且,不妨告诉将骑,他主靖王也对王术颇有微词,有他在,将骑若能夺取修舞州,他定会说服他府的侯上与将骑结盟。”
“其二,朱表的力量不足以应对,郢都的世家也无法齐心协力,否则以郢都的能力,区区修舞州,早就能攻克。届时将骑可以派遣使者前往郢都,说服朱表,表示愿意成为朱表的南方屏障。此时将骑占据修舞州已成事实,朱表无法拒绝。”
“而且,将骑可以派遣众多骑兵镇守舞关,以阻挡开封的进攻,西南面又有与将骑主盟的力量,即便济宁方面前来袭击,将骑也能与主盟一同应对,修舞州将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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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关于如何进行外交的策略,罗得仁已经向汤济详细解释了无数遍,这样的诚意,让汤济和汤绣都不得不为之感动。
汤济紧紧抓住罗得仁的手:“武和,留下来帮我们吧,他已经任命你为骑义父,我们骑中上下都敬重你,由你统管。”
罗得仁哈哈哈地笑着,带着一丝戏谑:“将骑,若非他反复无常,你们还会像现在这样敬重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