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陈朝的答案。
……
……
最后陈朝拜别老宰辅,走出那座宰辅府邸。
站在台阶上,陈朝想了很多事情。
首先这次前往宰辅府邸,来看望这位劳苦功高,为大梁献出半辈子的文臣之首,是陈朝早就打定主意的事情,不过当时心中定下此事的时候,还是顺带想要求老宰辅一件事,还是为了那位太子殿下,为了吴心月。
但最后想想还是作罢,老宰辅操劳一生,如今时日无多,真是很难再让这老宰辅做些什么了。
于心不忍。
其实当年为何让大将军萧和正在最后解甲归田,大梁皇帝不知道北境需要这位大将军吗?其实也知道,可最后还是点头应下这件事,理由也是一样。
为国操劳一生,最后心愿不过是死在家乡,要是这点“小事”都不能让人满足,那就真有些寒心。
做不出来的。
不过之前谢氏老祖宗在最后提及宰辅的辞官书,其实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提醒陈朝,如今的大梁是你们年轻人在做主,但也不要因此忘记这些老人曾经为大梁做出过的贡献,不要让这些老人寒心。
人心相聚很难,但离散其实就在眨眼之间。
陈朝揉了揉脑袋,从台阶上走下来,翁泉凑上去,试探道:“大人要不要去一趟左卫衙门?”
陈朝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
翁泉嘿嘿一笑,“左卫衙门来了不少新人,都听说那曾是大人的发迹之地,就盼望着什么时候大人能重游故地,让他们都开开眼,毕竟大人风采,全在他们嘴里口口相传,如今朝廷上下的武官,可都对大人仰慕得很啊!”
陈朝挑了挑眉,眯眼笑道:“果真只是这般?”
翁泉不好意思挠挠头,“下官……也偶尔会提起大人几句,说大人肯定是个念旧的人,只要大人回京,一定会去看看的。”
陈朝哭笑不得,但随即想起一件事,板着脸问道:“我不在神都的这些日子,你小子在外面传了我多少谣?”
翁泉挠了挠脑袋,有些心虚,说话的时候都底气不足,“下官可没……”
陈朝冷笑一声,“果然跟你二舅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翁泉张了张口,反驳道:“下官二舅可是出了名的正直啊,大人,这可不兴乱说。”
陈朝冷哼一声,没有理会这个家伙,而是登上马车。
翁泉赶紧坐上来,拉起缰绳,转头问道:“大人,咱们去哪儿?”
“左卫衙门。”
陈朝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
翁泉大喜,咧嘴笑道:“下官就知道大人宽厚,念旧啊!”
在车厢里的陈朝,听着念旧两个字,打量着这架不知道伴随自己多久的马车,久久无言。
老子可不愿意念这个旧!
……
……
入秋之后,神都开始有风声渐渐在那些世家大族和朝堂上流传,说是太子殿下看中了一个方外女子修士,想要将其纳为太子妃。
这桩消息才刚传出,坊间也好,还是书院那边也好,都有些错愕,历朝历代也的确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那都是方外修士为了控制皇权而做出来的事情,而那些个让方外女子修士为后的帝王,大多一生都只是傀儡,在大梁朝立国之后,这两百多年来,此事便再无发生过,如今虽说明摆着不是一回事,但总是会让这些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就在之后,很快在书院那边,那位书院代院长曾有过一次讲学,到了后面,那位代院长明确笑谈此事很好,有读书人问哪里好,那位已经是圣人的代院长说,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是逼着不得不如此,如今是大梁想这般便这般,当然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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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那位代院长的牵头,在读书人里面,这件事的抵触情绪便已经不高了,之后听说那位久不露面的谢氏老祖宗也曾广发请帖让各大世家家主到谢氏一会,也提及此事,谢氏老祖宗的态度和那位周圣人,如出一辙。
有这两位在大梁朝地位都极高的人物表明态度,其实反对的声音一下子就小了很多,但仍旧有些朝臣坚持此事不可。
不过最让人意外的还是,之后一些朝臣就此事登门拜访那位已经辞官,但在朝堂影响力仍旧巨大的宰辅大人,后者居然也给出了和前两人同样的态度。
这样一来,此事其实就没有什么阻力了。
至于武官那边,本就对这种事情乐见其成,这帮武人唯一不满的,就是这方外女子,其实不该是太子妃,而是侍妾就更好了。
不过即便有什么不好的话,也没人会说,毕竟如今那位镇守使大人虽说还是没有参加朝会,但人人都知道,他已回神都。
不同于文官那边的复杂情绪,武官这边,可没人会质疑这位功勋已经大到不行的镇守使大人。
若是把陈朝的威望分开来看,在朝堂文臣中,他的威望最低,百姓之中次之,最为对他推崇备至的,就是那些武官了。
此事之后,一场朝会,太子殿下钦点那位如今在书院教书的张夫子为新任宰辅,朝臣们知晓这位张夫子的学识和名望,因此并没有什么阻力,只是旨意传到书院,被那位张夫子婉拒,第二次也是如此。
第三次太子殿下亲自前往书院请张夫子出山,那位张夫子深受感动,才决定出山,担任大梁朝的宰辅一职。
而在这两件事之下,另外一桩事情就显得有些小了,一位黑衣僧人进入户部做了个员外郎,官职不大,因此没多少人在意,不过听说这黑衣僧人在出仕之前,曾入宫和太子殿下有过半日的对谈。
而陈朝这些日子,除去必要做的事情之外,空闲时间,做了两件事,白天教拳,晚上修行。
于清风本来对师父主动教拳一事,最为期待,对于武道修行,他也是最为上心的那人,但真当陈朝开始全心全意教拳的时候,于清风就真是叫苦不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