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神辉与无量佛光落在桑桑的身上，小黑丫头忍不住哭出声来，眼泪滑过微黑的小脸，落到地上变成了冰珠，每颗都是晶莹浑圆，大小完全相同。

一阵极细碎的声音，在桑桑的身体里响起，就像是骨头被碾碎成无数碎屑，又像是血肉正在分解，更像是坚硬的冰在不停地被压缩。

她体内那道阴寒气息，终于完全释放了出来。

一道幽黑的圆球，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试图靠近桑桑的宁缺又是被瞬间击飞到数十丈，被李慢慢稳稳接住落地。

幽黑气息所至之处，除却二层小楼所在的这一块地域，其余各处都是大地结冰，青草覆霜，生息全无。

大黑伞升到了桑桑的头顶，阴寒的气息还在持续不断从她的身体里释放出来，那些无形无质的气息与真实的自然相遇之后，变成了寒冷的黑色气旋。

黑色的风暴卷起地上的土石沙砾，绕着她的身体不停地呼啸狂舞，看着就像是一道黑色的烟尘升腾向天。

无数只黑鸦嘎嘎乱叫而飞，扑扇着黑色的翅膀不停向着天空高处飞去，似乎想要离她越远越好，直至最终全部飞进了暗淡的云层。

乌黑的云层越集越多越厚，十几只黑鸦飞进云层之后，便变成了小黑点，就像是有人在洗笔的水瓮里滴下了几团浓墨，乌云渐渐变得越来越黑。

那么桑桑手中的大黑伞，就像是一根毛笔，蘸满了她体内的阴寒气息，染黑了天空的云层。

如果说西陵神殿掌教手中的神杖是灯芯，把神术释放出来的光与热变成了真实燃烧的火苗，明亮了天空。

“怎么天变得这么黑了？”

“这就是永夜吗？”

“冥王，冥王降世了……”

一丝光芒都透不出来，此刻桑桑的头顶就是如此，什么天启神辉，繁星万点，通通都是消失，抬头看去就是那种死寂的黑暗，好似传说中的宇宙黑洞。

十余只黑鸦只是落笔前滴落的墨点，真正的黑，则来自于桑桑本身。

天空的无量光明，再也无法落到桑桑身上一点，她现在的身体感觉很好，体内的阴寒气息，不会再给她带来任何痛苦。但她感觉这是很不好的情况，就好像即将变得不是自己了。

什么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