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为李毅换了药,连忙回屋。
“毅哥儿,还记得前几日我怨你有事不与我明说,害我担忧吗?同理,高兄弟虽说犯了错,但对你一直很好,你若是拿了架子,岂不是伤了他的心。”
李毅听了立马反应过来。
确实,他恼怒高杰管不住下半身,无视自己的警告与韩金儿接触,可是却不能因此破坏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交情。
李毅站起身,将高杰迎进了屋里,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见到李毅这样,高杰心中安定,愧疚的道:“队正,我错了。韩金儿勾结艾家的事情,我根本没想到,这才向她透了口风。”
李毅见高杰一上来就认错,自己敲打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诚恳的道:“高大哥,你我做的是杀头的事情。若是被艾家抓到线索,咱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基业将全部葬送,我们只能逃亡。所以从今往后,咱们要小心行事,断然不能出了纰漏。”
高杰点点头,“我会记住,也会交代其他人。”
李毅端起茶碗,继续道:“张献忠答应送来两千两的货物赔罪,只不过最近史可法一直盯着李家庄,你带着手下去主动接洽。记得,要小心。”
这件事非常重要,高杰连忙答应下来。
这时,云娘端上来饭食。
“都饿了吧。你们边吃边聊。”
一顿饭吃完,李毅和高杰两人也将接下来的安排谈明白。
很显然,最重要的还是练兵。
这次招募的一百青壮,战斗时都成一团乱麻,根本派不上用场。
李毅为了减少伤亡,将他们都留在后方,只带着一开始的三个什出面迎战。
如今危机解除,就要尽快训练他们,形成战斗力。
然后就是防范官府的打探。
很显然,不管是李毅还是高杰,都看出史可法听了战斗经过后,对甘泉团练十分感兴趣。
而且洪承畴正要在米脂县组建直属的标营,这件事由史可法负责,他显然是看中了李毅练兵的能力。
李毅他们猜的没错,史可法确实十分看重李毅。
以数十名团练青壮,对阵四百贼匪,竟然守住村口,杀伤数十人。
虽说青壮也有三个重伤,十余人轻伤,可这份战斗力依然惊人。
他返回米脂县城之后,立马找到洪承畴,将这件事告诉了洪承畴。
“大人,李毅此人不仅勇力过人,还懂得练兵。若是重用此人,凭借他在甘泉里的威望,招募兵源,训练青壮,将会事半功倍,而且大人还能获得一员虎将,何乐而不为呢?”
洪承畴微微沉吟。
此次剿灭贼寇,他奉旨供应粮草军需,未尝没有赚得军功的想法。
他看的明白,如今大明社稷危如累卵,接下来天下注定不太平。若是能够获得军功,在任职履历上留下一笔,为自己今后出任封疆大吏,入主内阁,有莫大的好处。
而要想得到军功,就需要有一支忠心能打的军队,这也是他为什么想组建标营。
只是组建军队,最重要的不是将领,也不是兵源,而是钱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财,他也没有办法。
这也是为什么他让史可法调查艾家银两的去向。
思考良久,洪承畴缓缓地道:“组建标营的事情确实刻不容缓,你让李毅来一趟,本官要见见他。至于艾家银子,既然找到新的线索,就调查下去,等到标营能打仗了,正好剿灭那张献忠。”
说完挥挥手,让史可法离去。
等到史可法离开,洪承畴不由为组建标营的钱财发愁。
要知道国库空虚,他虽然掌管着粮草运转,可是供应前线的粮草都不够,哪来多余的钱粮可用。
他想了想,写了一封文书,让随从递交给米脂县知县宴子宾。
“他洪承畴要苦一苦百姓,骂名却要本官来担。”
宴子宾愤怒的将文书扔在地上,哭丧着脸,如丧考批。
郑师爷捡起文书,上面赫然写着剿贼安民,钱粮不足,要让延绥各县将历年积欠的税赋收上来。
此刻可是寒冬腊月,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钱粮能够交税啊?
“老爷,洪承畴这是为了剿贼的功劳,不顾百姓的死活。咱们没有退路了。”郑师爷道。
宴子宾绝望的瘫坐在椅子上,“如今可如何是好?”
郑师爷想了想,脸上闪过一丝狠辣,突然道:“老爷,为今之计,只能迎难而上。”
“什么意思?”
郑师爷咬牙切齿的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如此,那就让县衙派人去催收钱粮,咱们趁机狠狠刮一笔,老爷打点好上面,尽快调任到南直隶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