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敬川刚触碰到茶盏的手一顿,又收了回来,察觉到几道目光落他身上,一时不知道先看谁,索性目视前方,佯装镇定。
“我确实找嘉宁有话讲。”
陆老夫人算是看得明白,手里摇曳着团扇看了眼陆嘉宁,见她面色如常。
显然是世子有意,而嘉宁毫无察觉。
陆贞阳道:“世子有意于嘉宁?”
季敬川心提到嗓子眼,不敢再看陆嘉宁一眼,耳朵不自然泛了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老夫人不悦地瞥了陆贞阳一眼,这种话怎么能当面提起,也不顾及嘉宁处境,但当着季敬川的面也不好说些什么。
“贞阳啊,今日军营可忙?”
陆贞阳道:“不忙,就是世子缠了儿子几日想来府里,儿子就想看看世子来做什么。”
眼看陆贞阳不上道,陆老夫人又急忙拉回,“军营不忙就好,也有空在府中多待会,我正教嘉宁做香囊呢。”
陆贞阳瞧了眼箩筐里的绣绷,不忍蹙眉,“母亲教嘉宁绣小鸡做什么?”
“街上卖的香囊都是绣的竹子、花之类的,再不济就是高山流水,这倒是别出心裁,挂在身上还不让人耻笑?”
陆嘉宁笑不出来,急忙将线团盖住绣绷上的图案,讪笑道:“舅舅您看错了,外祖母教嘉宁绣的是鸭子,嘉宁还没绣完呢。”
陆老夫人没眼看,分明教她绣的是戏水鸳鸯,到她那就变成了两只丑鸭子。
“总归慢慢来,这可不能急,慢工出细活。”
季敬川目光落在箩筐里,嘉宁哪做过这些,如今这般已经很不错了。
“我倒是觉得还行。”
陆贞阳撇嘴,“世子眼光也是与众不同。”
反应过来又询问道:“世子可是有意于嘉宁?”
“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便直说,世子这几日心思太过明显,都要扑到我身上了。”
“世子有意不足为奇,嘉宁这孩子甚是不错,可怜嘉宁一路坎坷,前些日子还说要寻一个体贴入微的夫婿,就算一辈子不嫁人我陆府也养得起。”
陆贞阳话说的直白,一切都按照陆嘉宁的意思来,不管嫁不嫁人他都会在后面撑着。
如今太子与程将军都对嘉宁有意,既然嘉宁都不愿嫁,还不如趁早先定一门亲事占着,也能少一丝担忧,过些年月再嫁也不迟。
虽说女大当嫁,有他顶着看谁敢乱嚼舌根。
季敬川见心思被猜到,刚要起身,陆嘉宁便先开了口,“嘉宁如今只想陪在外祖母身边尽孝,舅舅怎么又当面打趣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