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
席夫人看了眼旁边桌子上几乎没怎么动的茶,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果然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商贾,连好茶都品不出来。
“儿啊,你瞧着怎么样?”
屏风后,转出来一个靛蓝色锦衣的年轻男人。男人眉眼舒朗,气质淡然和煦。可笑容却不达眼底,目光幽深意味深长:“生得倒是极美。不过您不是想让儿子娶知府家的千金么。”
“知府要的聘礼太多了。”席夫人咬了咬牙。
没人知道席家看似光鲜,却极其缺银子——
她那个死鬼丈夫一点都不知道变通,太死板。
就算勉强凑上娶知府千金的聘礼,可以后怎么办?她儿子日后考取了功名,也少不得银两疏通关系——若是不疏通,难不成要像那死鬼一样一辈子当个五品芝麻官么?
所以那严老爷表露出家底颇丰、正愁独女的婚事时,席夫人就立即提亲了。
只是那严老爷不知顾虑什么,竟只是同她席家定亲,没说定的具体是谁。
难不成他们看上了席家老二?
老二是庶出,身份倒是的确跟那个商贾之女相配。
这样的好事,席夫人可不打算让给那个小贱蹄子跟她儿子。
“严清清嫁妆很多,还是是富商独女,好拿捏。”席夫人轻呷一口茶,“她若是个懂事的,待你有了官职,便降她为妾吧。到时候我儿有钱有身份,别说知府家的千金了,便是县主也随你挑。”
那严清清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哪儿配得上她的儿子?
“都是娘不好。要不是娘当年瞎了眼……也不至于让你娶个商家女。”席夫人心疼道。
席宴江问:“那她要是不懂事呢?”
席夫人慢悠悠道:“她本就病殃殃的。成婚之后病故了……也很合理吧。”
也不瞧瞧自个儿的身份。
拎不清的话,那就怨不得她了。
席宴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