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伯和顾二伯扑通跪下:“我三弟冤枉,他肯定想治好病人。”
顾沐云垂眸,面无表情跪下请罪:“我父亲救人不成染疫而亡,有失朝廷的重托,有失黎民的期望,所以落得今天这下场是他活该,不该奖,该受罚。”
众人一愣,顾姑娘是疯了,求情还来不及,怎么能往自己父亲身上泼脏水,一定是说气话。
李员外赶紧道:“顾廷柏从小长在镇上,大家都知道他品行端正,断不会做出有违天和之事,这里面应该是有误会。”
顾砚山的额头冒汗,咬了咬牙道:“顾医官是顾家人,顾家是忠善之家,草民以身家担保,不会……”
顾沐云诧异看向顾砚山,这人难得说一句好话,看来顾檀亦被拘,他也知道不对劲,必须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少逞强,有自己一个人承担责任,不用把顾家全部牵扯其中。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尚医局还想让顾廷柏来背黑锅,真是过分。
而且顾沐云不相信只是一个失职,会到现在还要追责,人已死,完全可以背上黑锅就此打住,或者抓自己去县衙问话。
但现在不仅旧事重提,甚至让尚医局的人亲自到关口镇这样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追什么,就自己一个遗孤,还能带回去赔偿损失不成。
说白了,这就是演给别人看的,大概观众只有一个,就是那个身份不明的贵公子。
顾沐云心里有数:你既然想演,那就演够。
她直接打断顾砚山的话,对着孙医官道:“我父亲是失职不假,可尚医局明知我父亲医术不精还派去疫区,更是管理失职。
这就是你们拿疫区百姓的人命当儿戏,有意纵容疫情扩散,这错又该谁承担。”
嘶!
李员外等人倒吸一口凉气,顾沐云是要跟尚医局当场翻脸,而且还不管亡父的清誉。
尚医局的失职,可比顾廷柏一个小小郎中失职严重得多,明知医术不好还派去,那就是故意要感染者死。
换句话说,尚医局是想让太子的人死。
顾沐云面对的孙医官把话说完,眼角余光却留意着沈县令和贵公子。
此时虽然满堂皆惊,但沈知秋眉头微蹙,那贵公子神情未动,反而是走到房角处,打量已经挪到角落里的火罐炭炉和检查台等。
毕竟金针堂是真正的医馆,要临时收拾出容纳几十人的空间,那些医疗器械只能暂时收拢起来。
见顾沐云说疫情扩散是尚医局有意为之,孙医官大怒:“你一个小女子懂什么管理,休要胡言乱语,你有这样的父亲应该感觉耻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