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拍了拍甲衣,也没待摊贩回答,转身便迈步而去,独留下摊贩怔怔杵在原地,一时之间,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果然还是认知狭隘了……”
楚牧抿了抿嘴唇,刚才与摊贩的交谈已然于他心中形成了一条清晰的脉络。
毫无疑问,没有人愿意做亏本买卖,更没有人会明知是亏本买卖,还一而再的一意孤行,如果有,那必然是有其原因所在。
而在这清河县,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显然没有亏本。
纵使郡城拿走大头,剩下的也足以让那些老爷们吃得盆满钵满,而且郡城拿走大头,还带来了物以稀为贵的效果。
而县里的老爷们,不过是付出了一纸命令的代价而已。
上面吃肉,下面人自然就是喝汤。
刚才那摊贩所说,无疑也证明了这一点。
矿场,炼铁厂,皆为巡检看管,显然早就有胆子大的借着职权喝起了汤!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喝汤”,绝对不是个例,不然的话,那摊贩也绝对不敢如此轻易的就说出来。
一番思索,楚牧似乎有些明白了。
围绕着南山铁矿,清河县上上下下早已形成了一张利益大网。
吃肉的吃肉,喝汤的喝汤,上上下下沆瀣一气,已然根深蒂固。
显而易见,除非发生由下至上的大变,不然的话,这张大网,基本上不可能被撼动。
他要是想在这清河县慢慢往上爬,就不可能避免得了这张大网。
胡思乱想间,没过多久,自家宅院便已出现在楚牧视野之中。
没有超出楚牧预料,徐远果然已经在院门口等候着。
“牧哥儿,你干啥去了,咋才回来?”
“在街上逛了一会。”
楚牧随口应付一句,掏出钥匙,便将上锁的院门打开。
“我买了条鱼,牧哥儿伱今晚做红烧鱼吃呗。”
“行,你放伙房去,再去淘点米煮了,我待会就过来。”
楚牧摆了摆手,直接步入了卧房,将怀中的书籍放下,衣甲佩刀卸下后,这才走进伙房中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