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的，方彻也不在意，就这么背对着挥挥手，大步而去。

李家众人跪在门内，看着方彻迎着朝阳越走越远。

门口，躺着一具尸体，身首分离，鲜血兀自在流淌。

但门前，已经是一片空荡荡。

就像是活着的大门，终于打开。

“终于……可以活下去了……呜呜呜……”一家人抱头痛哭。

……

方彻已经走远了。

对于李家遭遇，他早就心中有数。

李家位置，他也早就知道。

他刻意的前些天没有来，便是要让李家人尝尝这种过街老鼠的滋味。

有些事，不能做。

做了之后，不是你一死了之的事情，哪怕在律法上祸不及家人，但是，当一个家族顶梁柱死掉之后，一家人会是什么遭遇……也必须要让他们知道。

若是只是普通民众抵制，方彻连出面都不会。

但是有这种借机会想要作恶的地痞流氓，方彻自然要杀鸡儆猴。

“方巡查，有些太狠辣了。”

一个镇守者迎面走来。

刚才他也全程看着，提醒方彻道：“你的脾气太刚；刚才那家伙，其实罪不至死。杀之，恐怕对你名望有损啊。”

这人白发白须。

正是那天去找方彻求情的三个老者之一。

“前辈怎么说？”

方彻问道。

“老夫为那天的事情，特意来向方巡查道歉。老夫这几天查阅了卷宗，才知道那天的求情，对于方巡查来说意味着什么。心中不安，一生镇守，那天却辨不清是非，深感愧疚。”

老者说着话，深深弯腰行了一礼。

“对不住。”

方彻沉默了一下：“前辈贵姓大名？”

“老夫镇山刀刘清泉。”

“刘前辈今日能来，我很欣慰。但是……刘前辈自己也知道，您本可不必来的。”

方彻和煦笑道。

“老夫是怕那日的求情之举，影响了方队长心中的信念。所以，这一趟，乃是必须要来！”

刘清泉苦笑：“天下间出一个方巡查这样的人，不容易。”

方彻真挚道：“前辈过誉了。正如我们镇守者经常所说的，万家灯火，皆在我肩；万民生死，皆在我心。”

“此心，是不会变的。”

方彻道：“前辈放心。”

“我懂。”

刘清泉真诚劝说道：“你现在在民众之中，名望如日中天，今天这种斩杀地痞的事情，行刑太过，以后还需注意一些才好。声望得来不易啊。”

他见方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竟然又说了一遍。

方彻正色道：“我杀叛逆恶徒，乃是为天下正义而杀；我杀地痞流氓，乃是为正民风而杀！”

“若有罪孽，我背负无妨。名声好坏，我从不放心上。纵然千夫所指，便又如何？遇到该杀之人，一刀斩之！才是行道天下！”

“我也知，那地痞罪不至死。但是……今日一杀，以后天灾人祸，或者战乱到来……等等那些时候；那种趁乱打劫，趁乱行凶的地痞，便会少很多。”

“因为我在告诉他们，在他们头上，还悬着我这一把刀！”

“今日若不杀，便是纵容。以后他们这种吃绝户的行为，会越演越烈。逐渐会带的其他人也都跟着那么做，到那时……民风民心，就完了。”

“重典之下，必有畏惧！正常平民，无论我怎么做，都不会有影响；因为他们不会作恶；但是，为非作歹之徒，从此就要想一想，会不会被我碰上！”

“刘老。或许我太刚，或许我杀性重。”

方彻正色看着刘清泉的眼睛，认真道：“但我不认为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