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殊也曾经在游园会上壮着胆子把她拉进树丛说几句悄悄话,那时候觉得多么大胆,多么浪漫。
可现在想想,陆彦殊那会儿说不定巴不得有人能看到他们私会,如此便可以毁了她的名节,逼着国公府将女儿下嫁!
还有陆彦殊当年求娶的时候,在国公府门口跪了三天三夜。
沈国公赶不走他,沈月华就在院子里哭得柔肠寸断,又是绝食又是要撞柱子的,才逼得沈国公不得不答应这门亲事。
可是如今回想起来,这又何尝不是道德绑架!
倘若他跪到最后,沈国公都不松口,那陆彦殊会不会把两人情到浓时一起趴在墙头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说给别人听,先毁了她的名节,再软饭硬吃?
沈月华的脑子里很乱,眼前的文字都变成一只只飞蝇。
她索性放下书,走到琴旁,弹了一曲《醉渔唱晚》,让自己静下心来,才去休息。
*
第二天,沈月华不用掌家,便一觉睡到自然醒。
木棉和春桃伺候她洗漱梳头,木棉小声说:“昨晚侯爷叫了三次水,今天一大早,侯爷就去了寿安堂,关上门跟老夫人嘀咕了很久。”
沈月华嘲讽一笑:“侯爷不惑之年还能有这股子精神,真是宝刀未老啊!”
她跟陆彦殊成婚十八年,陆彦殊从来没有梅开二度的时候。
原来不是没心劲儿,只是劲儿没往这儿使而已。
春桃接话道:“从寿安堂出来,侯爷又去芙蓉院坐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坐马车去城东大营。”
陆彦殊原本是读书的,奈何直到陆长柏出生那年,才堪堪考上个秀才,还是受了侯府的祖荫,才混进翰林院做了个从九品的侍诏。
沈国公觉得他文不成,便建议半路从军,索性接了老国公的班。
沈国公把他安插进京畿部,让陆彦殊先去城北大营历练几年。
若是有机会能跟着沈家军出征,有几个儿子护着,怎么都能帮他搏个战功,将来女儿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沈月华扬了扬眉毛:“侯爷不是刚从城北大营回来,怎么又去了?芙蓉院的林仙儿他不管了?松涛院的知雪他不要了?”
沈月华甚至在怀疑,陆彦殊是不是真的对林仙儿情根深种,所以对于昨晚和知雪的事心怀愧疚,这是躲出去了?
春桃尴尬地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知雪也在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