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耶律沙的逼迫之下,卢俊只能是硬着头皮跟随契丹军队的轻骑兵出营,匆匆赶来榆次劝说这里的商人主动捐献丝绸,或者是把丝绸赊给自己,待到杀退宋军之后再由北汉朝廷结帐。
最终的结果当然让卢俊喜出望外,当他找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榆次商会会长何维康说明了来意之后,何维康不仅没有半点的为难和推托,还马上就拍着胸口说道:
“卢都尉请放心,商民这就召集榆次镇上的所有商人,劝他们即刻捐献丝绸助军!还有,商民的仓库里目前正好还有三四十匹南方产的丝绸,商民一匹不留,全部捐给契丹大军,以此感谢他们对我们大汉的援救之恩!”
卢俊一听当然是大喜过望,赶紧向何维康连声道谢,还很是夸奖了一番何维康对北汉朝廷的忠君爱国行为,却不知道何维康肚子里这么嘀咕,“宋人军队那来的消息,这么准?契丹人居然真的来找我买丝绸?”
再接着,为了不被契丹军队洗劫报复,榆次的商人也普遍都选择了花钱买平安,纷纷捐出了自己店铺里余下的丝绸,让契丹军队在并不产丝的晋中盆地筹集到了近百匹的南方丝绸,然后这些丝绸被带回了契丹营地后,耶律沙当然是立即让人把这些丝绸裁剪成合适大小,分发给辽军士卒预防瘟疫。
“告诉我们的将士,如果想要活命,除了吃饭喝水以外,平时都尽量用这些丝绸蒙住口鼻!不然的话,一旦染上了天花,能不能保住小命就只有看自然神保不保佑了!”
担心自军士卒怕麻烦不肯戴口罩,耶律沙还耐心的这么叮嘱了一句。
…………
距离不远,那三十匹做过手脚的丝绸,已经被何维康成功送给了契丹军队的消息,当天就通过虞锦盛的渠道,禀报到了赵德昭的面前,赵德昭一听自然是哈哈大笑,得意万分,梁周翰却是多少有些担心,问道:“大王,那些丝绸已经放了这么多天了,还能继续传病吗?别时间放得太久,失效了吧?”
“放心,天花的毒在衣服和碗筷上面,最少也可以保留两个月的时间。”赵德昭自心的回答道:“一些毒性特别强的,甚至在四个月之内,还能把天花病传染给人。”
没有学过现代医学,梁周翰当然只能是将信将疑的点头,接着也是凑巧,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传令兵突然匆匆来到了赵德昭的面前,行礼说道:“大王,北汉的刘贼朝廷派来了一个使者,点名道姓的想要拜见于你,大帅已经让人把带去了客帐等候,不知大王打算如何料理?”
“终于还是熬不住了!”赵德昭先是得意的冷哼了一声,然后才向梁周翰说道:“元褒兄,走,去看一看刘继元和郭无为打算请我们治多少病人。”
领着梁周翰和王智发等人来到了客帐,已经在帐篷里等候了一段时间的北汉使者赶紧迎上前来,捧起了一盘金珠,毕恭毕敬的行礼说道:“外臣汉国宣徽使范超,见过大宋大王,这是我国陛下送给大王的礼物,请大王笑纳。”
“范先生免礼,不必如此客气。”赵德昭随意一挥手,又明知故问道:“先生此来,所为何事?”
范超的表情有些尴尬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敢欺瞒大王,外臣这次是来恳求大王施与援手,还请大王开恩,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帮我们治疗一些不幸感染了瘟疫的病人。”
听到这话,梁周翰当然是马上接过了话头,微笑着说道:“范先生,那这事就奇怪了,为什么我之前代表大王去见你们的陛下时,主动提出想帮伱们医治病人,你们的陛下断然拒绝,说什么不用我们的虚情假意?现在又食言反悔,来向我们大王求援?”
范超的表情变得比哭还难看,吞吞吐吐了半天,范超才硬着头皮说道:“大王恕罪,梁先生也请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们陛下当时想要面子,所以才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事后他也非常后悔,后悔没有接受大王和梁先生的一片好意。”
目的是为了收买人心,赵德昭自然没有继续为难范超,只是随口说道:“也罢,念在都是华夏同胞的份上,本王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回去你们的陛下,叫他派人把那些病人都送出城来吧,本王会兑现诺言,安排人手帮你们治疗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