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元被牛车晃得有些恍惚，看了看泥宁一片的道路，放弃了想要下去走路的想法，前两天夜里下了场大雨，这会人走下去都能带走两斤泥，她还是继续晃着吧。

“诶，那是不是咱们大队的石老婆子？”刘翠翠打了个哈欠，忽然眼尖地发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连忙拿手肘碰了碰身边的王美兰。

“我看着也像。”王美兰眯起眼睛看了一会，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

牛车很快追上了那身影的速度。

赶车的张树根也像是习惯了一般，只微微看了一眼，速度并没有停顿。

沈清元也趁机看了看，只见是一个年迈的老妇人，约莫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一张沧桑的面容上满是皱纹，骨瘦嶙峋的身躯微微弯着，显得身上的粗布衣服愈发宽大。

此时正艰难地往公社的方向走着，看到他们的牛车经过，头也不抬，继续自己的步伐。

只不过令沈清元惊讶的是，这老妇人身后竟然有一个十八九岁左右的魂魄默默地跟着，此时正一脸心痛地看着艰难前行的老妇人，只见他身着破烂衣衫，魂体还缺了一条腿，血淋淋的一片。

留在世间不愿离去的灵魂都靠强大的信念支撑着，显现的状态也有两种，一是活着时候的模样，另一个是以一个人故去时的状态显现，眼前这位明显是属于后者，沈清元有些疑惑，这伤怎么看怎么不平常。

似乎感受到沈清元投来的视线，那魂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随后又默默地收回视线，继续跟着老妇人往前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