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啊,那百来斤的砖头,要挑几里路。”管阿桂摇摇头,似觉得裴沅天真,“妹子,你男人肯定也是第一回干苦活吧,等他晚上回去之后,你得用草药给他敷肩膀,要不然不到三天,他的肩膀全烂了。”
“这么厉害啊。”裴沅咋舌。
难道司徒佑也是被累死的。
他身子骨很壮实,还会功夫啊。
“唉,”管阿桂叹息一声,“咱们这些人就是命如草芥,死了一个算一个,还能省口粮。”
裴沅见她脸上露出沉重的哀凄之色,心里不免觉得恻恻然。
北巷离北边的城墙挺近了,走了约一里路,便到了。
说是修城墙,其实是往旁边不断延伸,延伸到附近的山坡上。
裴沅出门的时候,特意带了帷帽,脸上也抹了一层灰,整个人立刻暗淡了几分。
虽然裴沅也羡慕琼州女子可自由自在的包头露面,可想到昨天,朱典史那恶心的眼神,以她现在的身份,出挑就是太容易被人惦记了。
管阿桂很熟悉这里的路,裴沅一路跟着她,很快就找到了司徒佑。
看到到司徒佑,裴沅几乎吃了一惊,眼前的司徒佑穿了一件灰布衣,脚上一双黑布鞋,头发用一根木簪子固定,额头上的汗渍已经变成灰色。
若不是那熟悉的姿态,裴沅快要认不出他。
他看到裴沅的时候,也是愣在原地。
“来,来,快吃饭吧。”管阿桂把饭盒打开递车家兄弟。
‘’喏,给你的。”裴沅把饭菜递过去。
“多谢。”司徒佑接过食盒,目光微微在她身上停留一瞬,然后不自然的撇过头,“以后不用给我送饭了。”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
裴沅心里涌出一股怒气。
“这地方人多眼杂,你和这些人不一样,我有点担心,毕竟,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司徒佑说出自己的顾虑。
“能有什么事啊,”裴沅视线往下移,注意到他的肩膀处有两个明显的印记。
“再说,我不送饭,你吃什么呀。”
“那叫冬榆过来,她身手比你好。”司徒佑道。
裴沅目光都在他的肩膀上,根本没注意到司徒佑说了什么,只胡乱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