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有法律,养老的责任是儿女的,你儿子死了,女儿还活着,要不,咱们去姑姑的单位问一问,她有没有这个责任?”
老规矩是儿子家养,可现在是新社会,他没有继承老人的财产,这养老就跟他无关了。
“啥,你疯了吗?哪有姑爷给养老的?你要是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她恶狠狠地瞪着周明,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去,
“祖母,我现在还愿意叫你一声祖母,见好就收吧,你眼热这个院子,可它是我妈留下的,就在你第一眼看到时,房契就是我的名字,再说了,你想住进来,有粮食吃吗?我的关系都在部队上,不光没有粮本,煤票、购物本也没有,厨房里的粮食都是邻居的,你要扎着脖子喝风吗?”
那三人顿时呆了,是啊,他们以为抢了房子,就能像以前那样吃供给粮,却忘了周继祖已经死了,周卫军也没保住户口,这个家已经彻底销户了。
加上没有工作,就是人家不撵,他们也住不了呀。
周明等着他们做决定,钱来煮了一锅汤面,招呼他们去吃,不管怎么样,既然进了院子,也不能不管。
三人狼吞虎咽地吃着,看来饿了一天了。
他的目光看向了周卫军,不用问就知道,这些坏点子都是他出的,短短几年,奸馋懒滑占了个遍,不管在哪里,都是人嫌狗憎的玩意,
“现在正是春忙,你带着她们进城,想过后果吗?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就是破坏春耕的行为,不怕进学习班吗?”
学习班、牛棚是城乡整人的地方,但凡有点不好,就得进去蹲着,不光吃的不行,也没地方睡觉,最可怕的还会失去自由,蹲上三个月,就得脱层皮。
看着他们发白得脸,周明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这几个是偷跑出来的,他就知道,大伯怎么可能给他们批假。
“我可以跟大伯求求情,行不行不能保证。”
如果民愤太大,大伯也保不住的,毕竟你不干活,别人就得多出力呀。
除了周卫军还是满不在乎,周王氏和李月娥已经后悔了,那小子天天说,占了屋子就能回城,她们也是昏了头,回城吃什么?
“行,现在天晚了,好歹让我们住一宿,明天再走行吗?”
李月娥终于认怂了,低下了头,
“上房只有一张床,你们留下也没地方睡,吃了饭,我送你们去旅馆,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的话,就别怪我心狠了。”
几毛钱就能解决,反正不能开了先例。